外婆的道歉信

弗雷德里克·巴克曼

197个想法

1．烟草

>> “你没听过那个故事吗？有个女孩想太多，然后就爆炸了。”

>> 外婆愤怒地挥舞着手臂，正准备大声控诉“独裁社会”时，爱莎突然将手机重重砸向桌子。“这跟种族隔离的问题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把禁止吸烟和种族隔离相比，但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根本连边都沾不上！”

>> 外婆沮丧地转向警察。“你家孩子也这样？”

>> 我不希望你因为围巾的事记住今天，所以，我想与其那样，倒不如因为外婆闯进一家动物园而记住今天这个日子。

2．猴子

>> 爱莎周围的人对于好书都读得太少。

>> 每当妈妈和外婆开始争吵，爱莎就调大音量，假装她们都是无声电影里的演员。爱莎很小就学会，如果自己选择音轨，生活就会变得好过些。

>> 外婆偶尔会在开车时一边抽烟一边吃烤肉，只用膝盖控制方向盘。如果她踩下离合器并大喊“就现在”！爱莎必须马上换挡。

>> “我不想让爱莎知道我快死了，因为所有七岁小孩都应该拥有一位超级英雄，马塞尔，而且他们理应具备的一项超能力，就是不会得癌症。”

3．咖啡

>> 外婆的公寓就像外婆这个人，而妈妈的公寓就像妈妈这个人。

>> 惹怒妈妈在外婆看来单纯只是附加的奖励。

4．啤酒

>> 密阿玛斯的城墙性格非常暴躁，它会突然在某个早上想要一点儿“独处时光”，就把自己往森林里移动好几公里。而第二天早上，某头龙或者巨魔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惹到了它，它又会向相反方向移动两倍距离以进行包围。（通常原因是那头龙或巨魔整晚喝着杜松子酒，在城墙上睡觉的时候尿它身上了，外婆是这么猜测的。）

>> 随后，她们安静地玩了大约一分钟。这也是她们俩通常闹别扭的时间长度。

5．百合花

>> 拥有一位外婆就像拥有一整支军队。外孙或外孙女因此获得一项特权：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有人站在你这边，即使是你的错。事实上，特别是你错的时候。

>> 失去想象力。想象力会从你的伤口消散，留下阴郁和空虚。年复一年，你日渐衰惫，直到身躯只剩下外壳，再也不能记起任何一个童话故事。

>> 爱莎没有注意力问题。她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正确的事情上。

>> 自己在雪地里等了布里特-玛丽好几个小时，在那期间起码有两只猫在她身上撒尿。“但太值了！”

6．清洁剂

>> 妈妈责怪她为什么不早说时，爱莎就用了“坏母亲”那招。

>> 跑得太快以至于觉得脚底快要起火了。

>> 为了写这些字条的人着想，因为如果被外婆发现，她会痛殴他们的。

>> 像往常一样，她想要护住脸，免得妈妈看见伤痕，为此担心。

>> 她知道她赢了。妈妈一旦失控，爱莎就会赢。“行了，这么大喊大叫不好，”她小声地说，然后看了一眼妈妈，“想想小宝宝。”

7．皮革

>> 爱莎今天只有一块淤青，可以解释为她踢足球时弄的。

>> 再贴个告示，让邻居们知道如果他们想贴告示，要先通知他们的邻居。比方说，贴个告示。

>> 莫德拍拍她的脸颊，看上去为爱莎难过，难过得让爱莎都为他难过了。

>> 爱莎半闭上眼睛，想看见云兽，以及不眠大陆的偏远田野，但没有成功。她再也去不了那儿了。没有外婆一起。她睁开眼睛，悲恸万分。大片雪花落在窗户上，像一只只连指手套。

>> 怪物带着敌意迅速转身，下一秒就不见了，好像他直接进入了黑暗中的一扇门。

>> 把信封揉成纸团，冲着他离开的方向扔进黑暗中。

8．橡胶

>>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未知的事物只能通过想象力来理解。“所以恐惧到来时，想象力比真实情况管用得多。”外婆说。

>> 来不及用手护住自己，所以她抬起膝盖，闭上眼睛，试图遮住脸让妈妈不用难过。她等待着重击落在她的后脑勺上。通常他们打她时不会痛，直到第二天才会感觉到疼痛。她在挨打时感受到的是另一种痛苦。

>> 爱莎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进入了肺部，似乎是过去几分钟以来的第一次。

9．肥皂

>> 奇怪的是，没人能像爸爸那样多地激发出妈妈有趣的一面。妈妈总是站在与人相反的一边。外婆使她表现出条理和整洁，而爸爸则让她变得散漫又异想天开。

>> 她想和其中一只正在睡觉的幼崽玩耍。她拉它的尾巴，它惊醒并咬了她的手。当然，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有责任的是她的父母，他们没有教她绝对不能在呜嘶睡觉时去吵醒它。但公主太害怕了，而她的父母则非常愤怒，必须责怪他人，才能让自己安心。于是，王室决定将呜嘶们从王国永远流放。

>> 而那只德国牧羊犬的肢体语言显示出它在考虑提早退休。

>> 句子从爱莎的口中乱七八糟地倒了出来，就像有人把它们打翻了。

10．酒精

>> 呜嘶看上去非常不爽。不带威胁性，只是不爽，仿佛它的柠檬汽水里有只黄蜂。

>> 如果有一粒灰尘掉在它们身上，这些家具好像就会立即切腹。

>> “你有强迫症吗？”爱莎问。怪物没有回答，只是搓着双手，像是想搓出一团火球。

>> 她只是不想把爸爸业余的强迫表现与怪物显然是专家级的强迫行为做对比。

11．蛋白棒

>> 通常来说，外婆的密阿玛斯故事都相当有戏剧性。战争、风暴、追捕、阴谋之类的，这些都是外婆喜欢的故事类型。她几乎从不讲述不眠大陆日常生活的故事，所以爱莎完全不知道当没有军队可领导、没有暗影可战斗时，怪物和呜嘶是怎么相处的。事实证明，他们相处得并不好。

>> 在爱莎心里，始终觉得对外婆之外的人说秘密语言让她很不爽。

>> 怪物看着她，好像她刚刚是在要求他立刻脱光衣服，在口水里打滚，然后跑步通过一座没有开灯的邮票厂。

>> 怪物转过身，感觉想往自己的大脑里投入一块隐形的橡皮擦，消除他刚刚记忆中的图像。

>> 外婆总是边行动边制定计划，现在她不在了，爱莎很难搞明白这场寻宝游戏的下一步是什么。

>> 她讨厌一个人只有通过争吵才能获取事情的真相。

12．薄荷

>> 外婆认为效率是垃圾，她完全不在乎冲突的负面影响。

>> 一位女王能够掌握大权只因为她的臣民们都害怕冲突。

>> “如果没有人向你解释，一切都很复杂。”

>> 气得她开始用分钟，而不是“永恒”来计算时间。

>> 爱莎偷偷帮她和“小半”盖好被子，吻了吻妈妈的脸颊，关上灯。

13．红酒

>> 在密阿玛斯生日这天你不收礼物，而是给别人送礼物。

>> 不是所有的怪物一开始都是怪物。有些因为悲伤才变成了怪物。

>> 爱莎透过楼梯扶手的缝隙看着这个冲她挥舞鞋拔子的疯狂女人，跟对方一样既愤怒又害怕。

14．轮胎

>> 两个男孩将他们的妈妈带到安全地带后，又回去找他们的父亲，因为一家人不能抛下任何一员。可是最后，他们恰恰这么做了，她的男孩们抛下了她一个人。

>> 在真实世界，如果一切运转正常，那她就是一团乱。但当真实世界崩溃，所有事情陷入混乱时，外婆这样的人有时却是仅有的能保持正常的人。

>> 我出生前的照片里都没有外婆。我小时候觉得她是个吸血鬼，因为照片照不出吸血鬼

>> “所有超级英雄都必须做出牺牲，宝贝。”她最后试着解释。但她和爱莎都明白，她的话并不出自真心。

>> 后面的车又鸣喇叭了。妈妈冲着后车窗抱歉地伸了伸手，起亚向前开动了几米。爱莎意识到，自己坐在这儿正等着妈妈发飙大吼，或者大哭出来，或者任何反应。她只想看到妈妈表现出什么情绪。

>> 爸爸极其不擅长跳舞，他看上去像只刚起床的大熊，双脚还睡着呢。

>> 他看起来很年轻，就好像当警察只是他的暑期实习工作。虽说现在是冬天。

>> “我觉得他想让你跟着他。”爱莎头也不抬地小声咕哝。

>> “我才没有！但从来都没人听我说话！”

>> 她那时候以为自己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她给自己做过测试。

>> “你觉得，你外婆现在会怎么做？”妈妈平静地问。“她早跑了。”爱莎的额头还抵着妈妈的前额。

15．木屑

>> 憾马是群居动物，一头憾马会因为改变主意换了方向而撞上另一头。所以它们的前额上一直有巨大的、椭圆形的肿块。

>> 想知道外婆的头上是不是全是肿块。

>> 爱莎伸出手拍了拍妈妈的脸颊。“会好的，妈妈。没事的。”外婆以前常这么说，爱莎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这一点。

>> 爱莎删掉了这条短信，也从发件箱里删掉了她发出的那条。她站在人行道上，从二十开始倒数。数到七时，起亚尖叫着回到了停车场，妈妈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地摇下了车窗。爱莎把手机递给她。妈妈小声说：“孕傻啦。”爱莎亲了亲她的脸颊。

16．尘

>> 她觉得这大概是超级英雄非常少见的弱点——鼻涕。

>> 在万圣节，与众不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17．肉桂卷

>> 她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在自己的舌头上，动作很笨拙，就好像她的手和舌头属于两个人。

>> 她盯着爱莎，像两个人在厕所门口相遇时，外面的人盯着里面那个占坑时间太长的人的眼神。

>> 你有标准，而我有双重标准，所以我赢了。

>> 女人用力吮着嘴里的薄荷糖，让她的脸颊看上去像那次外婆“借”爱莎爸爸奥迪里的汽油，用嘴通过一根塑料管把汽油吸出来时的样子。

>> 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深到如果你扔个硬币进去，都听不到它触底的声音。

>> 喊出口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深深后悔。但太迟了。

19．海绵蛋糕粉

>> 我又没偷这些袋子，我只是还没把它们还回去罢了。

>> 。爱莎注意到，让人们去谈论他们不喜欢的事情比谈喜欢的事情要容易。而只要有人说话——无论他们说什么，就比较不容易害怕黑暗中的东西。

>> “你老是骂人，简直疯了，有人跟你说过这话吗？我爸爸说，这是词汇量少的表现。”

>> 外婆都是为了爱莎做的。外婆做的事情总是那样。为了爱莎。

>> 外婆讨厌环保，但她是爱莎的坚定同盟。所以，她为了爱莎成为一名“坏分子”。爱莎为此生外婆的气，事实上，这是因为爱莎想要对外婆生气，为所有事情。为谎言、抛下妈妈，以及死去。但面对一个随时准备着为外孙女变成“坏分子”的人，又很难一直生气。这让爱莎更加恼火，但她不能恼火。

>> 阿尔夫的表情看上去像是爱莎刚刚把一个黄色雪球扔到他脸上。

>> 笑的时候就更不害怕黑暗了。

20．服装店

>> 乔治在厨房小心翼翼地朝她微笑。她没有回应，他看起来很失落。她不在乎。

>>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哞枪是某人的外婆在普通彩弹枪一侧装个牛奶盒，顶上粘把弹弓改造而成的。

>> 不是因为她做不到，而是因为她知道如果试着去做，自己一定会喜欢上他。

>> 如果你不喜欢别人，那他们就伤害不到你。

>> 呜嘶咬住哞枪，温柔但坚决地从她手上拿走，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开，把它放在她够不到的凳子上。但它没有吃掉饼干，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呜嘶们有多爱饼干。

>> 她的呼吸如此缓慢，让爱莎担心她会缺氧而死。

>> “人们喝酒是为了忘记那些难受的事情，对吗？”“或者来拥有回忆的勇气，我觉得。”

>> 我不认为外科医生能给自己动手术。这事也差不多。

>> 有一瞬间，穿牛仔裤的女人看起来好像要向她伸出双臂，但终究没那么做，而是心不在焉地挠着自己的手掌。

>> 童年的时候所有事情都呈现最好的模样，然后就开始走下坡路……好吧，大概是因为愤世嫉俗，我猜。我只是想谢谢你，让我想起事物曾经的样子。”

>> “没有。”她撒谎。因为她很有礼貌，知道如果有人送给你一本书，那你就应该假装没看过。

>> 她的嘴唇反复开合，好像它们是电动的。

>> 也许她对你失望是因为你对自己那么失望。

>> 女人的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爱莎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那可能是笑声。仿佛她的喉咙废弃许久，刚刚找到了钥匙，拨弄了一些旧开关。

>> 爱莎恨他没有答案，但爱他不说谎。

>> “那就他妈的别说了！”爱莎怒吼，口气比她预想的更强硬。

>> 爸爸有一个生词罐，爱莎会把学到的难词放进去，像是“精炼”和“矫饰”，或者复杂的短语，比如“我的冰箱是塔可酱墓地”。每次罐子存满了，她就能得到一张可以在平板电脑上购买电子书的礼品卡。生词罐资助了她整套的《哈利·波特》。

>> 她想喊，外婆是错的，另类不总是好的，那是一种变种，X战警里几乎所有变种人都没有家。

>> “你给了我你的词汇。”她轻声说。他试图眨去眼睛里的骄傲。

21．蜡油

>> 不眠大陆的一些故事讲述者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内在之声”，低语着告诉我们应该做什么，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倾听。

>> “死亡最强大的力量不在于它能让人死去，而在于让留下来的人不想再活着。”

>> 现实世界的人总说，在悲剧发生之后，悲伤、失落、心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但这不是真的。悲伤和失落是永恒不变的，但如果一生都一直背负着它们，我们将无法承受。悲伤会让我们瘫痪。所以最后，我们只能拿袋子装起它们，扔到什么地方去。那个地方就是密普洛瑞斯：讲故事的孤独旅行者慢慢从四面八方流浪而来，拖着装满悲伤的笨重行李。在这个地方，他们可以把行李放下，然后回归生活。当旅行者们转身时，他们的步伐会比来时轻快，因为在密普洛瑞斯，不论你朝哪个方向离开，总是迎着太阳，身后有微风吹拂。

>> 不想让任何人追上她，询问她好不好。她不好。

>> 外婆从不劝她。

>> 风刮着她的眼睛，像钉子划在结冰的挡风玻璃上。

>>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冲进公园——瘾君子会抓住她，就像学校里每个人说的那样。也许这就是原因，她想。也许她希望有人抓住并杀了她。死亡最强大的力量不在于它能让人死去，而在于让留下来的人不想再活着。

>> 如果她睡觉时在狼心身上流了口水，那估计呼吸机都不够帮助他喘气的了。

>> 有时在故事中，唯一能摧毁可怕巨龙的，是比龙更可怕的生物。一只“怪物”。

22．欧宝

>> 恐惧就像是香烟，外婆说，困难的不是戒掉，而是不要开始。

>> 孩子们认为时间只是一种情绪，所以“现在”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词语，对外婆也一样。

>> 留下无助的受害者在原地，从此面对“现在吃饭、现在睡觉、立刻整理”这样的人生。

>> 没有比童话故事更能让孩子们拖拖拉拉的了。所以某天晚上，诺温爬上“讲述山”——不眠大陆最高的山峰，制造了一次大规模的山崩，摧毁了整个山峰。然后它躺在漆黑的洞穴里守着，因为蚁象必须在这座山上将故事放生，好让它们滑翔进入真实世界，而如果故事不能离开讲述山，整个不眠大陆就会窒息。没有孩子听故事，故事们就会死去。

>> 他们只做了对恐惧唯一可做的那件事：嘲笑它们，笑得非常大声。结果所有的恐惧就变成了石头，一只接一只。

>> 外婆喜欢用变成石头来结束整个童话故事，因为她不善于结尾。但爱莎也从不抱怨。

>> 妈妈没叫爱莎不要害怕，也没有试着骗她说不用害怕。爱莎因此爱她。

>> 爱莎几乎从没听过她说“我的母亲”。她经常听到的是“你的外婆”。

>> 妈妈叹了口气，同时露出微笑，好像一种表情想要吞噬另一种。

23．洗碗布

>> 爱莎还有一千个问题，但没有问出任何一个。她只是给妈妈和“小半”盖上毯子，亲了一下妈妈的脸颊，强迫自己鼓起勇气，因为外婆曾让她发过誓：保护城堡，保护她的家人，保护她的朋友。

>> 声音听着很累，但不是以前那种疲累。一种健康的累。

>> “你好像很生气。”爱莎耸耸肩，想弄明白她到底最气哪件事。这清单很长。“我不是对你生气，我只是在气那个傻瓜布里特-玛丽。”她最终决定这么选择。

>> “与恶魔斗争的人要时刻警惕，以免自己也变成恶魔。如果你久久地注视深渊，那深渊同时也在注视着你。”“你在说什么？”爱莎脱口而出，暗自高兴那女人对她说话时不把她当成小孩。

>> 如果你恨一个心怀仇恨的人，那你也可能会变成你恨的那个人。

>> “外婆的说法是‘别踢屎，只会弄得到处都是’。”

24．梦想

>> 莫德又放下两罐，努力不表现出得意的样子，但没忍住。

>> 莱纳特不说了，似乎接下来的话对他的舌头来说太沉重了。

>> 男孩的身上没有一丝邪恶，就好像他父亲自己承担了一切，没有将分毫传给他的儿子。

>> 她在想，回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是不是一种防御机制。因为莫德的故事里有太多的现实。如果你即将八岁，那么你听到的故事里，就会包含越来越多的真实。

25．云杉

>> 因为没有音乐就没有梦，没有梦就没有童话故事，而没有童话故事也就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就无人能承受悲伤，如果没有了音乐、梦、童话故事、勇气和悲伤，不眠大陆就只剩下一个王国：密巴塔洛斯。但密巴塔洛斯不能单独存在，因为没有了其他王国，战士们就一名不值，他们会失去值得为之战斗的东西。

>> 她知道战争即将到来，不可避免，知道这个事实本身就让她坚强地镇定下来。

>> 外婆说过：“每个离异家庭的小孩都有权力时不时冒冒傻气。”

>> 爱莎知道“音响效果”，因为它是生词罐里的一个词。

>> 肯特告诉过爱莎，这样一件衣服价值超过一千克朗，而外婆以前常说这种衣服挺不错的，那匹马是制造商用来警告人们，穿着这衣服的人很可能是个蠢货。

>>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站在城外的一个废品堆放场里，爱莎抱着雷诺的引擎盖，正如抱着一头云兽：用整个身体。她看见后座的电视机在挪动，对于自己没有被第一个拥抱十分不满。

>> 爱莎觉得那有点儿太狂妄了，所以质问它是不是吃了废品场领班的外卖。

26．披萨

>> 她知道在所有事情都圆满结束之前，故事一定会先变得更黑暗更可怕。所有最好的故事都是这样的。

>> 有一次，她甚至把整张面饼从布里特-玛丽和肯特的投信口里塞了进去。那个圣诞节早晨，布里特-玛丽气得都忘记穿她的印花外套了。

>> “除非我死了！”如果妈妈提出这样的建议，外婆一定会冲她这么吼。她现在做不到了，因为她的确已经死了，爱莎意识到这点。

>> 另一方面，爱莎很高兴呜嘶一见面就不喜欢乔治。倒不是说爱莎觉得应该有人恨乔治，而是说从来都没人恨他，所以有个例外也挺好。

>> 爱莎的喉咙里涌出一种不悦、酸涩、恶臭的感觉，花了很长时间，她才极不情愿地承认，那是同情。

>> “我……我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我知道，但你一个人看上去也没多好。”

>> 外婆保证，她们会把这个当作传统，年年都做，然而这个传统很烂，因为她们才遵循了一年，外婆就死了。

>> “你外祖母说你根本就不相信见鬼的圣诞老人。”阿尔夫小声说。爱莎翻了个白眼。“是啊，但全世界不是围绕我转的，好吗？”

>> 我觉得你外祖母会希望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 “你不知道很多混蛋也跟你外祖母说过这话吗？”爱莎盯着他。“她也穿了蜘蛛侠的衣服？”“不。”“那你说的是什么？”“她穿上了医生的衣服。”“他们告诉她不能当一名医生？因为她是个女孩？”

>> 爬进外婆死后就不再变大的魔法衣橱。里面闻上去有木屑的气味。事实上，它竟然神奇地变大了，正好能容纳两个孩子和一只呜嘶。

27．香料热红酒

>> 他是健康的，应该说，他只是多了些额外的东西。”“我喜欢额外的东西！”爱莎开心地说，但随即也有点儿羞愧，“除了素汉堡，我总是把番茄挑掉。”两个妈妈大笑起来，她们的笑声在墙壁之间回荡。看起来这正是她们都需要的。所以就算不是出自她的本意，爱莎还是决定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

>> 房子外的夜色深沉，如果你扔个雪球，还没等它离开手套，你就看不见它了。

>> “因为我可以把我弟弟骂个狗血淋头，你不行。”爱莎花费了许多不同类型的“永恒”时间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 爱莎瘫倒在雪地里，好像她衣服中填充的东西突然消失了。

28．土豆

>> 布里特-玛丽站在里头，小心翼翼地卷起肯特电动剃须刀的电线，然后把它放进了第三个抽屉里。

>> 因为我喜欢他大喊我的名字。

29．瑞士蛋白酥

>> 人必须有信仰，外婆总是那么说。“相信什么并不重要，但你得愿意去相信，才能明白那些故事。”

>> “我小的时候，你外祖母说过，如果你成为一名警官，就不能选择自己保护的对象。你必须努力保护所有人。”

>> “我在等他。”“你等了多久？”“等到五点，我刚说过了。”他抱怨道。

>> 黑裙女人又开始对莫德抱歉，最后她做了一盘烤意面配法式伯纳西酱汁，那是她儿子们最喜欢的菜。

>> 莱纳特坐在小凳子上，手里端着一杯备用咖啡，耐心地等着咖啡机顺利地煮出更多的咖啡；

>> 别担心，莫德。这是个圣诞故事，总是会有圆满的结局。

30．香水

>> 阿尔夫气呼呼地打上了表，指出乘坐出租车是要钱的，爱莎说她想要这次出租车之旅做她的圣诞礼物。

>> “但她恨狗。”爱莎固执地说。“哈，她只是怕狗。

>> 那个年轻的医学院女生回答说这房子是她“打扑克赢的”。

>> 爱莎陷入沉默，感觉过了大概一百个红灯。

>> 又下雪了，爱莎决定，即使她喜欢的人以前是个混蛋，她还是得学会继续喜欢他们。如果你一定要取消所有那些曾经是混蛋的人的资格，那你很快就没人可喜欢了。她心里想着，这肯定就是这个故事的寓意。圣诞故事应该有寓意。

>> 阿尔夫没有在任何一盏红灯前停下。

>> “我真的很会假装，阿尔夫。”她坚定地低语。

>> “我不恨她，不恨那条狗，也不恨她的车。”

>> 我只想你听我说话。这要求过分吗？我只是不想你把车停在我的车位。

>> 《灰姑娘》里的邪恶继母出场时，布里特-玛丽悄悄站起身，拉直裙子上的一道皱褶，走去玄关，开始哭泣，爱莎跟着她。然后她们一起坐在箱子上，吃着巧克力圣诞老人。

31．花生蛋糕

>> “你听说过，那个说脏话把自己给说死的家伙吗？”

>> 对爱莎来说，天堂说到底就是外婆所在的地方，但对布里特-玛丽来说，也许天堂取决于外婆不在那里。

>> 童话故事里是没有巧合的。有位俄国剧作家曾经说过，如果在第一幕时墙上挂着把手枪，那么在最后一幕结束前枪必须得响。爱莎知道这一点。爱莎明白收音机和高速公路上的车祸一定与他们所在的这个童话故事有关。“是……妈妈？”她说。爸爸点点头，紧张地看了眼阿尔夫。爱莎的脸颤抖起来。“她在医院吗？”“是，她今早被叫去开会。发生了一……”爸爸开始说，但爱莎打断了他：“她出车祸了，是吗？高速上的那起？”爸爸看上去一脸迷茫。“什么？”“车祸！”爱莎慌乱地重复。“不……不是的！”他笑了，“你现在是个姐姐了。你妈妈开会的时候羊水破了！”

>> 爱莎有一瞬间想和呜嘶一起坐出租车，但后来她改变了主意，决定去坐奥迪，她不想让爸爸失望。如果她当时没有改主意，也许这天就不会落入即将发生的悲惨而可怕的结局了。

32．玻璃

>> 生命真正的陷阱在于几乎没有人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也几乎没有人从未做过混蛋事。生命的难处就在于尽可能多地待在“不是混蛋”这一侧。

>> 布里特-玛丽从她面前的桌子上扫去一些隐形的鸟食，也许还有些隐形的碎屑用手掌接住。她坐在那里，双手捧着不存在的垃圾，仿佛在找一个隐形的垃圾桶好丢掉它们。

>> 灵魂害怕真空，不顾一切代价，它向往接触。

>> 告诉他，有时候一些东西不得不让位给另一些，就像呜嘶在公共汽车上让位给“小半”。

33．婴儿

>> 乔治端着冰水，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冰水都变成常温的了。

>> 我工作太忙了，宝贝。以前我总气你外婆不在家，而现在我自己也是一样……

>> 现在爱莎是姐姐了。

>> 妈妈笑了，爱莎又用格兰芬多围巾擦干了她的脸颊。

>> “你外婆救那些孩子，是因为她小时候也被人救过，亲爱的。我一直不知道这事，但她在信里写了。她是个孤儿。”妈妈低声说。“就像X战警。”爱莎点点头。

>> 他和他的弟弟吵了大概一百年。我不想我们也吵一百年

>> 拥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会是一场伟大的冒险，哈利。最最伟大的冒险！

>> 她要确保你看见这遗嘱时，已经了解了所有邻居。

>> 马塞尔合手，难过并快乐地点点头，就好像吃了一个很大的冰激凌但同时意识到已经吃完了。

34．外婆

>> 在不眠大陆，人们不说“再见”，只说“回见”。这对不眠大陆的人很重要，他们相信没有什么事物会真正消亡。它们只是变成了故事，经历了语法上的一个小小转变：由“现在时”变成了“过去时”。

>> 把呜嘶的骨灰撒在外婆的墓地上，在骨灰之上又撒了一层厚厚的肉桂卷屑。

>> “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因为我们接受彼此本来的样子，大概吧？”“而你和妈妈想要改变对方？”

>> 因为没有人每时每刻都完美。即使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