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间,天气乍寒,手里握着刚刚到货的“北京精品咖啡馆地图”,我和Sunny选择了Berry Beans,在前门大栅栏西街朱家胡同7号。
去过很多咖啡馆,听过很多故事,发现好喝的咖啡总有相似之处,而有灵魂的咖啡馆各不相同。Berry Beans的咖啡香透着灵魂的温度。
朱红色的门,在青砖灰瓦的背景里,带来冬日的暖光。门一推就吱扭地响。走几步便到了院子里。
玻璃门,通透简约,高大明亮。左侧玻璃房里,只有一个清瘦的老外,独自坐在角落,盯着电脑屏幕。右边是点餐区和吧台。
门有拉折的滑轨,带着复古的气息。黑色的欧式吊灯,暖色调的设计风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
做咖啡的男子专注自在,一转身,一低头,稳稳地冲咖啡。我禁不住拍个不停,直到他发现,望向镜头,很认真地举起了剪刀手。
我不好意思了,但紧张情绪很快被他们的热情和友好稀释了。负责点餐的是一个淑雅的女子,短发戴眼镜,她说起这家咖啡馆的创始人是三位帅哥。
她递过来一张明信片。上面有一个男子,是老板。他推着自行车,立在胡同里,周围有大爷大妈。照片中的人看上去很像眼前这位咖啡师。我指着忙活的男子,“是他吗?真像。”
然而并不是。她笑言照片中的人是韦大爷,咖啡师是他的干儿子。她的口音带些南方的韵调,很认真的样子。咖啡师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拍了她,一副怨怒的表情。我这才恍悟这是个玩笑。
吧台的桌面有凹陷的世界地图,里面铺着咖啡豆。我看见了非洲大陆,不知道里面的豆子是不是来自埃塞俄比亚,那个被牧羊人发现咖啡豆的神奇国度。
旁边有个女生,穿牛仔衣,手里拿着单反,一直对着咖啡师拍,从未厌倦。我以为她是这里的店员,在正常工作。后来一聊,才知她叫阿洋,来自自媒体,tastemade生活。
阿洋约好了来拍短视频。她要拍很多素材,然后编辑成1-2分钟的短视频,在微博上播放。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总是能遇在一起。
点餐区的左边,有一个窄窄的楼梯,可以上到屋顶。顶上有个小露台,长条座相对而立,上面随意放着几个坐垫,在冬日里带来几许暖意。有个女子,迎着阳光,在噼里啪啦敲字,旁边摆着喝了一半的咖啡。
我们下楼,坐在了玻璃房里。阿洋还在拍,一刻不停。她黑浓的马尾随着走动,左右晃摆。细语轻言中,她说想给我们拍些视频。我和Sunny非常配合,假模假样,絮絮叨叨起来。我们彼此相望,定格本有的时光。
人与人的交流,就像一次探险。点餐的店员叫阿花,她对顾客的态度像一个老友,又像一个故事大王。她说三个老板都很帅。徐师傅专门做甜品,而且是从咖啡师转行做了甜品师。咖啡师禁不住拿来手机,给我看三个人的合影照片。
三个男人,在咖啡馆门口立着。每个人看上去各有各的范儿,范儿后面藏着很多故事。徐师傅和宗旭都戴眼镜。一个雅文,一个深邃。韦大爷不戴眼镜,抬起一条腿,蹬在墙上,胳膊靠在电线杆上,眼神柔亮。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分工,但却立刻捕捉到他们的差异。有的内敛,有的善言,还有的居中间。
Sunny点了拿破仑千层酥,简直不要太好吃。我忍不住去吧台质问: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甜品!阿泓说是徐师傅做的。他每次做这个甜点,要连续工作10小时,中间连厕所都不能去,就是为了打起酥。听到这,我感觉我们吃的不是甜点,而是徐师傅的匠心。
阿泓听到我们赞扬甜品师,他更开心。因为他每次告诉徐师傅顾客的反馈,徐师傅都不以为然。他点开微信对话框,让我直接对一个叫做Frank的人说话。原来他就是徐师傅。我毫不吝啬地表达了喜悦和感谢,一遍不嫌好,又来了一遍。
应我的要求,阿花热情地在明信片后面写下了创始人的名字:韦寒夜,赵宗旭,徐明(Frank)。她正准备写下了眼前这位咖啡师的名字,不料这位青年嫌她写得不好看,自己冲过来,埋下头一笔一画地书写下:常泗泓。
“韦寒夜,是他的真名吗?”我脱口问。
“是”,阿花和阿泓异口同声地肯定。“是不是很帅?”阿花追问,口水都在嘴里转。
后来店长也来了。她长着一对笑眼,不说话也在微笑。她说她是咖啡色,可以叫她小咖。一屋子的欢乐又被点燃了。
生活,有时就像一颗咖啡豆,你永远不知道在咖啡馆里会遇见什么。就这样,我们嘻嘻闹闹,在这精致的院子里,伴着有温度的咖啡香,烙下冬日挥不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