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医生
我不是医生,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但我是祖传中医的第五代传人。我的家族曾有一段光荣的历史。我的曾祖父以及我的祖父是清朝的名医,在清代后期编的《中国名医大辞典》中,有他们父子事迹介绍,并且当时的恩县县志上也记载着他们父子,这一直是我们家族引以为豪的地方。他们父子是当时有名的医生,也是富裕的大地主(听父亲说,当时家里有1500多亩地,三十多家佃户,房屋几百间。)。后来,来了共产党,分了他们的土地,当时祖父已近八十高龄,没几年祖父在饥寒交迫中死去了。父亲是祖父53岁那年小妾生的,后来父亲继承了祖业。父亲的医术不错,尤其是妇科方面,但没法跟祖父比。祖父一生习用桂枝汤、小柴胡汤、逍遥散给人治病。到了父亲这第四代传人手里,只剩下了逍遥散了。父亲离开这个世界也已有六年了,扔下了懂得更少的我。
我不是医生,但幸得父亲对我幼时的教导,使我对中医产生了兴趣。小的时候父亲让我背诵《医学三字经》《药性赋》《汤头歌》。他让我跟哥哥、弟弟展开竞赛,看谁先记住、背熟。父亲检查我们时,我们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将它们背出,因此高兴的不得了。小的时候不知道医书的涵义,只是死记硬背。到后来逐渐的领会到中医的神奇奥妙!父亲经常告诉我们“一个方剂里,一药之差天壤之别”——我一直没能亲身感受到中药的这种神奇。他给我们举一些切身的例子。有一年一个医生得了不治之症,到平原县的某个知名医生去看病,回到家让父亲给他参谋,看看那个医生开的药怎样。父亲看到他带来的那几十斤药材,皱了皱眉头,没多说什么。后来父亲告诉我们“你这个叔叔的死期到了,其实那时人家还没有六十岁!”果不其然,没出一个月,那个医生驾鹤西游了。我问父亲为什么那么说人家,父亲告诉我:“一药之差,天壤之别,他一次的药量象牛用的量,还分什么差别,一个病重虚弱的人能受的了吗?”二十二岁那年,父亲出了远门,几千里之外探亲。本来找父亲看病的人,找到了我,弟弟告诉人家我也会开药方。还真有让我看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右胸胁肋下疼痛不舒。我看其舌苔,诊其脉象,断定为肝郁气滞所致。我用小柴胡汤加减,还让我蒙着了,老人家病痊愈了。后来,老人家带了两个大冬瓜来感谢我!夸我年少英才。还有痛经的,我就用逍遥散加减,也药到病除,我自己也高兴的了不得。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快过去三十年了,我并没有走中医的道路,因为我没有考中医学校(大学读的是中文),毕业分配后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也无法给人看病,中医的方剂在脑子里用进废退。只是这几年,父亲仙逝了,家中再没有能看病的人了,才突然感觉到一个大家族,有一个行医的人,该是多么方便的事啊!我就重新燃起了,继承父业念头。一直到现在,父亲的教导还在耳边,背过的医书还象石头上刻的一样,能滔滔不绝的背下来!感谢父亲对我幼时的教导!说到这里,我有些泪目!父亲,愿您老人家在天堂安息!父亲一生重情重义,讲究:“人命至重,有贵千金”。又重医德“一方济之,德逾于此”鄙视那些以自己学了一点中医,唯利是图之人。“医人不得恃己之长,专心经略财物”。父亲治病从不让人家多吃一副药,有病人病愈了,还央求吃副药巩固、巩固。父亲严词拒绝,中医讲究阴平阳秘,中庸之道,给你用药调到中正平和了,为什么还要用药,凡药都有偏性,再吃不就又偏了。父亲不会为了蝇头小利,害了病人,但病人多数不理解,常常埋怨父亲的怪诞。父亲对我的影响又何至于此呢?我不能叙其万一。
我不是医生,但我对中医有一种执着,有一种喜爱,因此懂得了许多中医的精华。我常常独自慨叹中医的伟大,中医奥妙无穷,神奇无比;又常常慨叹世人不识中医,对中医产生了极大的误解,以致中医举步维艰。中医阴阳学说,实际适用一切自然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五行理论概括和说明宇宙间万事万物的相互关系。在祖国的医学里,又用五行学说概括说明脏腑组织的属性及其内在联系。最让我称奇的是中医的经络学说,慨叹古人是怎样知道这样一个完整而独立的经络系统,并且研究经络穴位,越是古代就越精确;现代有了这么多先进的仪器设备,还是没有超越古代对经络的研究。奇哉!中医,妙哉!中医。
我不是医生,但我从中医的学习中找到乐趣。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自序中,曾说过:“怪当今居士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崇饰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悴其内”一个不是文盲的人,祖国医学对他来说,就不是太难的事情。学习中医与己与人都有极大的用处,绝不是仅仅兴趣、爱好这么简单的事情。于中医方面,我略懂一二。有时候自己的家人或了解我的家世的朋友,求我给他们治病,我真的也方便了家人及朋友,在我的药方的条理下,他们收获了健康。
我不是医生,但我愿大家都来研究我们神奇、伟大的祖国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