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标题】德文原文:Kritik der Reinen Vernunft
【批判】一词源出英文,但主要是作为形容词,应用于美学之中。康德在德文中首用该词,并从美学领域扩展至哲学范畴。【纯粹】即绝对“在经验之先的”,出于理性自身且独立于经验。因此【纯粹理性】即“从其自身,独立于经验,而提供出来,以普遍性和必然性为其表征的先验因素之理性。”【理性】一词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有三种意涵,一种是标题中作为一切先验因素的源泉,它包括感性的先验和知性(Verstand)的先验的。另一种较为狭窄的含义与知性区分开,指一种不满于已知知识,而追求未知的、经验之外的范围的性质、内容、知识的能力。第三,康德常将理性与知性混用。康德的术语并不绝对固定,须在语境中具体对待,对此,谢林与黑格尔都曾有批驳,海因里希·纳特克的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术语通释可供参考。有学者指出,【纯粹理性的】(der Reinen Vernunft)有三重歧义,(1)对“纯粹理性”的批判,意味着批判只是一种方法论意义上的;(2)既然是纯粹理性的“批判”,那么这一“批判”属于“纯粹理性”,这一“批判”是通过“纯粹理性”进行的。(3)前两种的合义,即纯粹理性是主体,又是研究对象,同时还是一种方法和工具,即通过批判达到自我认识。因此康浦·斯密将标题解释为“对纯粹理性进行批判性判断。”因此,康德所要做的不仅是提供一个方法,也是提供关于纯粹理性的一个体系。
2.【题辞】
第一版没有,增加在第二版上。摘自培根《伟大的复兴》序言,此序曾作为《新工具》导论出现,以拉丁文写就。这一序言代表了康德的启蒙信念,康德借用培根之口,意为自己在此书中的所做的工作不是一种意见,而是一种“正当的工作”(李秋零译为“事业”),这一工作不是小打小闹,而是为了人类的福利(李本译为“公共事务”,英文为common wealth)而努力。培根的说法极具煽动性,对康德有很大刺激,在这篇序言的另外两处,培根的说法似乎在表面上与康德在此书中的努力有“互文”之处:
据我看来,人们并不正确地了解他们的储藏或他们的气力,而过高估计其一,过低估计其他。……我从没有图谋,现在也不图谋去加强或陷害人们的判断,我只引导他们到事物的自身,而且引导他们到事物的线索,让他们自己去看他们所有的是什么,他们可以争辩的是什么,对于公共的储藏,什么是他们可以增加、可以贡献进去的……用这些方法,我认为我就一劳永逸地完成了经验的和理性的两种机能的真正而合法的婚礼,其冷酷不幸的分离与别居曾把人类大家庭的一切事情弄得乱七八糟了。
其实,康德所致力于调和经验论和唯理论与此处“完成了经验的和理性的两种机能的真正而合法的婚礼”是建立在完全不同的立场、手段以及最终目的之上,但在广义上,他们所共同面对的就是理性与经验的难题。
3.【献辞】
康德所献的这位国务大臣十分推崇康德,在他给康德的一封信中,他提到,希望康德用一些方法使得当今的大学生规避那些为着面包和牛油的学业,转而投身到法学、医学等领域,并且鼓励他们每天利用几小时学习哲学。对于康德的事业,这位大臣是十分支持的,在他的帮助下,康德的信念得以传播更远,因此,康德将这本《纯粹理性批判》献给他,认为他关怀各门科学,也不足为怪。
4.【第一版序第一段】
理性的困境在于:理性不能解决自身的最高状态所提出的关于自身的问题,不能解决和摆脱他自身的本性所提出的问题,这也是理性的命运。这就是本书的必要性:尽管这一困境超越了人类理性的有限性,然而康德的任务正是要寻求一条解决之道。
5.【第一版序第二段、第三段】理性的悖论式命运
进而康德探讨理性为何会遭遇此困境——因为理性的本性。理性总是尝试通过经验获得更多知识,换言之,理性不但要知道经验知识,还要追溯其得以可能的条件(不仅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以及条件的条件,从而“达到更远的条件”。然而,人的理性是有限的,但却要追求可能的无限延伸的条件,这就显得力不从心,或者根本上已经误入歧途了。因此,这种工作必将“停留在未完成状态”。一个悖论在于,尽管人类理性无法完成这一工作,但其本性也不会终止这样的工作,所以理性开始诉诸一些(形而上学的)原理。虽然(形而上学的)原理“超越一切可能的经验运用”,但是,这些原理已经无需任何经验的验证,换言之,形而上学原理离开了经验领域,而求索着纯粹的理性,并这种纯粹理性的逻辑结构是可以为一般人所接受的。这样的危险在于:当这些原理“超出了一切经验的界限时”,也就失去了经验的验证,最终也就失去了自身的真理性,也就是说,虽然形而上学原理在逻辑形式上为人所接受,但却失去了证明自身的手段,因而也就根本无法攀登真理之巅了。可见,形而上学的缺陷正在于其自身的无法推翻性,因为任何推翻都是暂时的,而不具有经验验证的直接否定性。所以,亚里士多德以来的第一哲学“形而上学”女王已经倒下。不过,康德并未放弃他,而是着手在新的基础上建立“未来形而上学”。正如我们后来知道的,康德的工作在他以及很多人看来,摧毁了旧形而上学,而建立了新形而上学。
6.【第一版序第四段、第五段】旧形而上学的衰落
康德善用政治学术语打比方(如内战、专制、无政府状态等)。康德认为,形而上学的统治是专制的(despotic)独断的,并且通过独断与独断间的“内战”,又分裂为唯理论、经验论,唯心主义、唯物主义,从而形成无政府状态。但他们的共通特点仍旧是独断和专制的,而怀疑论者(休谟)则类似于“游牧民族”,企图拆散一切坚固的专制独断论。然而怀疑论者毕竟是少数,不足以摧毁独断论的联盟,只不过这一联盟的计划已经四分五裂了。在近代,这一问题似乎通过了一位出生自“普通经验的贱民”的女王(queen was traced back to the lowest mob of common experience),即经验主义的独断论(洛克等人),解决了,康德的意思是,通过最“卑贱”的经验来解决最“高贵的”理性,这不会得到理性自身的赞同,更没有理性的、逻辑的合法性,因为经验主义的胜利意味着不是通过逻辑证明,而是通过“经验”,所以这位平民女王的要求是理应受到怀疑的(have justly rendered her claims very suspect)。一旦进行这种怀疑,这样“一切来自经验”的经验主义的做法,实际上必然要成为“独断论”,经验主义要真正的说服他人,证明自己,必然要独断、专制,因为她涉及的问题就是上述的理性的悖论,在此,康德也预示着,一方面,经验主义并没有解决理性的问题,另一方面,康德的立场仍旧是站在理性这一端的。
最终的结果是形而上学已经臭名昭著,得到了“伪科学”的恶名。然而,形而上学这一衰落正意味着真正的科学的形而上学拉开了序幕,而采取无所谓或逃避态度(拒斥形而上学,不用学院语言而以大众化语言伪装)的则是不可能的,那些虚伪者总能碰到他们故意冷淡处理的核心问题上去,因此形而上学的基础性危机必须得到妥善处理,这个问题是理性的问题,也是整个人类的问题。形而上学那些“无所谓态度”是不可取的,但从另一方面发现,这种“无所谓”态度并不是极端意义上的逃避,人们也确实从未有丝毫放弃过为之努力的深思,这种态度并非空穴来风的自信心爆棚,而是“这个时代的成熟的判断力的结果。”
我们的时代是真正的批判时代,一切都必须经受批判。通常,宗教凭借其神圣性,而立法凭借其权威,想要逃脱批判。但这样一来,它们就激起了对自身的正当的怀疑,并无法要求别人不加伪饰的敬重,理性智慧把这种敬重给予那经受得住它的自由而公开的检验的事物。
一切都要经受批判的检验,只有经过检验的知识、信仰才配得到敬重。而批判需要时间,因此,上文所说的有些逃避或无所谓的态度其实是深思熟路所表现的“犹豫”。
康德声称,这个时代是“对理性的吁求”,并重新开始那最困难的任务:自我认识的任务。然而这一自我认识需要一个原则性的东西(康德对以往的哲学形而上学的知识类型提出了对其原则加以校正的观点,正所谓“我们的时代是真正的批判时代,一切都必须经受批判。”),康德以“法庭”比喻之,这个“法庭”就是“纯粹理性批判”。于是,康德至高无上的理性法庭建立起来了。
7.【第一版序言第六段】纯粹理性批判
于是,我们看到康德把我们时代的最中心的问题引出来了。康德对纯粹理性批判开始进行的初步描述:
但我所理解的纯粹理性批判,不是对某些书或体系的批判,而是对一般理性能力的批判,是旧纯粹理性可以独立于任何经验而追求的知识来说的,因而是对一般形而上学的可能性和不可能性进行裁决,对它的根源、范围和界限加以规定,但这一切都是出自原则。
可见,实际上,康德所谓自我认识,其实是理性对理性自身(过去的理性或理性的成果)的检视与批判。因此,所谓的纯粹理性批判,并非是主要针对对某种具体学说的批判,毋宁说是对普遍人类一般理性的批判,换言之,康德构想了一种更高的理性更进步的理性,用以检视和批判一般的理性,这种理性是独立于一切经验的,康德就是想看看,这种纯粹理性到底能够带领人类追求什么样的知识,何种程度的知识。如此一来,在这样一种元理性的高度上,我们就可以“对一般形而上学的可能性和不可能性进行裁决”。所以,黑格尔讽刺康德为一个游泳教练,告诫他人:“未学会游泳之前切勿下水”。确实,康德的“批判理性”确实存在一个悖论:你在批判理性,然而这种批判本身就来自理性。黑格尔在这一思路上引入了时间的向度,把“批判理性”的方式过程化了,于是所谓批判理性,后面的理性是高于过去的理性的,这形成了他的“否性性的辩证法”。
8.【第一版序言第七段、第八段】自信的康德
Kant对自己尚未勘察的道路相当自信。他认为这种方式可以消除理性在经验的运用中与其自身分裂的一切谬误。换言之,Kant欲以厘清理性运作时产生的矛盾与冲突,如二律背反就是典型的理性分裂。同时,于Kant而言,Hume的怀疑论不过就是“借口人类理性无能而加以回避”,因此Kant正是要直面理性分裂的原因,从批判的角度,按照严格的理性原则,来梳理、安排理性运用的范围、限制等等这些问题。
Kant的这一思路将构造一个普适的通则,具有完全可靠性,因为Kant认为如果一个系统哪怕其自身“一切问题中的一个问题上是不充分的,人们就只好将这个原则抛弃。”所以Kant十分强调研究的详尽性或曰系统性(comprehensiveness)。于是,他自信道:“没有一个形而上学的问题在这里没有得到解决,或至少为其解决提供了钥匙。”
为了说明Kant不是盲目自信,或给人反感,Kant开始为自己辩护。他的策略是区分自己与独断论者。Kant认为他的言论终究还是比那些独断论者温和的多,因为那些独断论者企图用最普通的纲领,证明灵魂的本质或更为根本的问题。在Kant看来,他们的错误在于,想要把“人类知识扩展到可能经验的一切范围之外”。对此,Kant强调,自己只和“理性本身及其纯粹思维打交道”,并且“不可以远离我自己去寻找”,只在我自身内部探求纯粹思维本身的“详尽的知识”。对于超出自身的(人类可能经验之外的),采用高于人类理性的力量则是不可取的。因此,Kant虽认为自己的方法有毫无遗漏的详尽性,那是因为他在“人类知识可能经验的一切范围之内”,也就是人类认识能力的合法范围内进行探讨,并达到彻底。由此可见,康德的著作就是一场自我反思之旅。
9.【第一版序言第九、十、十一、十二段】关于确定性(certainty)
接着,Kant顺势申明他工作的四个标准。在内容方面,他要求“每个目标的完备性”和“一切目标的详尽性”,以上他已经作了相关说明。在形式方面,他要求确定性和明晰性。
关于确定性。康德认为哲学是真理,因此在他的考察中,“不允许任何方式的意见”,一切关于类似于假设的东西皆为禁品,必须予以摒弃。而假设必须依赖于确定性的前提之上,也就是说,首先应当建立起确定性,才可以进行假设,也是康德所谓“悬设”。那么这种确定性是如何得以合法的呢?由此引出康德先天性的概念:
每一种据认为先天地确定的知识本身都预示着它要被看做绝对必然的,而一切一切纯粹先天知识的规定则更进一步,它应当是一切无可置疑的(哲学上的)确定性的准绳,因而甚至是范例。
这里,“据认为”,暗示着,存在着看似是先天地知识而实际上不是的。例如由后天经验知识掺杂的,又如李泽厚所谓“经验变先验”的“积淀说”。在康德看来,“纯粹先天的”,即不掺杂任何后天的经验的,不是由任何后天的经验所变化成的,就是最高的确定性。
接着,康德举本书中的例子论证自己提出的“确定性”原则。他开始述说其在先验分析论第二章所从事的工作,即关于知性能力及其运用规则和界限的规定加以探索。换言之,这是关于“纯粹知性概念的演绎”,这种演绎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客观演绎,即探讨知性的对象何以可能,说明关于对象的先天概念(范畴)的客观有效性,简单说就是从客观上求证;另一方面即主观演绎,探讨知性本身何以可能以及它所依据的认识能力,诸如感官、判断力、统觉等,简言之即从主观方面求证。
但最主要的问题是:
知性和理性脱离一切经验能够认识什么、认识多少?而不是:思维的能力自身是如何可能的?
关于“认识什么?”,问题的核心是在经验知识中,哪些成分是知性先天地赋予经验的,而不是从经验中产生的。因此,脱离经验所认识到的就是诸范畴。关于“认识多少?”,则是针对理性的狂妄,即理性不满于关于现象的知识,而总去扩展至自在之物(物自体)上去,因此必须对认识程度加以限制。康德在先验逻辑的两个主要部分所做的:在先验分析论中讨论知性,解决了“认识什么”的问题;在先验辩证论中讨论理性,主要解决了“认识多少”的问题。
在主观演绎方面,康德探讨的是知性在建立客观知识的过程中,它的内部是如何运作的,康德分为三个阶段:直观中领会的综合——想象力中再生的综合——概念中认定的综合。当然,主观演绎易被误认为一种假设或“意见”,对此康德分析(在正文),主观演绎不是什么个人意见,而是任何可能的知识的先天结构的展示。当然,这个联系到客观演绎才能完成这层意思,主观演绎本来就是为客观演绎作准备的。(邓晓芒《句读》)所以康德证明自己仍旧是在做确定性的工作,而非意见性的。
10.【第一版序言第十三段】关于明晰性(clarity)。
康德区分了两种明晰性,一种是“逻辑的”明晰性,另一种则是“感性的”明晰性。在《逻辑学讲义》中,也作了如下区分:
首先我们必须把一般逻辑的明晰同感性的明晰区别开来。逻辑的明晰以诸特征的客观的清楚为基础,感性的明晰以诸特征的主观的清楚为基础。前者是由概念而来的清楚,后者是由直观而来的清楚。
同时这两种明晰也是冲突的:
客观的明晰常常引起主观的模糊,反之亦然。因此,逻辑的明晰往往只能有害于感性的明晰;相反地,借助于例证和比喻(它们并非严格地适宜,而是仅仅按照类推被采用)的感性明晰,则常常对于逻辑的明晰是有害的。
因此,康德谈到自己在处理两种明晰性上的遗憾。虽然康德承认,实例和比喻在他看来是必要的,实际上也在他最初构思时带来了帮助,但是他预料到本书探讨问题的巨大和对象之繁多,光是理论就已经庞大无比了,因而只能够牺牲作为“通俗化”目的的实例了。不仅如此,本书本身就不适合大众使用,并且,作为内行反倒不希望太多实例,而乞求一种方便。因此,康的说:
有些书,如果它并不想说得如此明晰的话,它就会更加明晰得多
这表明,有些书为了精简精炼可以放弃一些实例作为解释,从而方便(内行)阅读,而生动的实例则可能干扰逻辑线索,以及影响“思辨知识总体的可理解性”。康德为此必须牺牲细节,而关怀逻辑,因此他说道:
明晰性的辅助手段虽然在部分中有效,但在整体中往往分散了,这样它们就不能足够快地让读者达到对整体的纵观,倒是用它们所有那些明亮的色彩贴在体系的结合部或骨架上,使它们面目全非了,而为了能对这个体系的统一性和杰出之处下判断,最关键的却是这种骨架。
10.【第一版序言第十四、十五段】新的形而上学的建立
在上一部分,康德因为明晰性的原因,不得不舍弃全部的例子,很可能致使这本书的读者范围缩小,而这里,康德似乎想要邀请读者参与(至少是剩下来的读者)康德一起建构新的新而上学体系,换句话说,康德的这本书并不是最终的形而上学完全体,而仅仅是一个方法和开始,康德做了一个批判的奠基工作和概括性的工作,尽管它已经能够自洽,但依旧需要不断的“具体化”(教学法,举例说明等方式;在每一个具体事物上得到印证)。康德在这里的说法,实际上说明了他人类的认知能力、认识条件已经全部确定下来了,剩下的只是不断在世界的方方面面不断的呈现和发展了。这种凭借我们自身来构建学科体系的方式,是一种自笛卡尔以降的现代体系,以区别亚里士多德以物的类别来区分的体系。在《指导心灵的规则》中,笛卡尔意图在人的普遍认识能力(亦即天赋观念)的基础上,而非从对象、事物本身的划分上,构建人类知识体系的基本架构和知识体系,因为“应该仅仅考察凭我们的心灵似乎就足以获得确定无疑的认识的那些对象”。康德对此是自觉接受的,因此他会认为这项工作不会再给后世留下其他工作,不会对已经建构好的体系有更多的增加。康德的这套体系是否能够获得真正的全面成功,我们另当别论,但其所代表的建构知识的方式——寻找到全部的必然性,确实是哲学建构的一种主要方式。这样的工作由康德真正建立,并且此后不断由“理性带到光天化日之下。”
最后,康德对未来的工作做了展望,下面他可能会去建立“自然的形而上学”,并且这样的工作并不困难,因为只消通过《纯粹理性批判》里那些奠基性的工作,就可以完成,且“这一切将是轻松的,与其说是工作,还不如说是消遣。”
序言的最后一部分,康德说明了一些印刷方面的问题。
参考文献:
康德著,邓晓芒译《纯粹理性批判》
郭立田: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文本解读
康浦·斯密: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解义
邓晓芒: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句读
海因里希·纳特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术语通释
我们的读书会正在阅读康德的这本《纯粹理性批判》,如果有兴趣可以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