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告别

文/且溶月

        这一年的这一天的这一个下午的这一刻,玻璃杯中的花茶散发袅袅热气,吃掉一半的松软面包静静地躺在桌上,没有音乐,也没有风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想写点什么。

        两年前,大概也应该是这个时候,走出大学校园,开始了第一份工作。然而,并未如想象中那样人生就此拉开不一样的序幕,依旧是平平凡凡,在平平凡凡中遍体鳞伤。这两年啊,五个字概括似乎已足矣——很甜又很苦。未知与无知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奇异的共同点,都能给人以玄妙的期待。策马奔腾,一路踏来,碎满地的理想无暇顾及。

       有时候在想,人究竟怎样才能活得舒坦呢?是放纵自己所有的任性活得疯疯癫癫潇潇洒洒,还是咬牙担起所有责任,做好一个兢兢业业的人。不言而喻,没有谁可以真正活出一个真正自我自然的状态,因为生而为人,太多的牵连与欲望。纯粹,多么奢侈的一个词语,即使再怎么小心翼翼,依旧成了一个复杂的个体。

        我是懒惰而悲哀的。想追逐的梦压在箱底早已奄奄一息,想去的远方变得越来越远。

        明白坚信的东西一点点在眼前撕裂的感觉吗?灵魂被层层罗网包裹、勒紧,最大极限的力量挤压出一些碎片,散落一地,地上恰好一滩烂泥,麻木地捡拾起来塞回去。从此,一念及此,满是恶心。

        一直忽视的这个世界上最为多变难以捉摸而又不可直视的东西,妄图给之加一个保质期,说了永远,就可以是永远,然而,永远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词汇。如果真给“永远”找寻一个存在的价值,大概就类似于西西弗斯把巨石推到山顶的希望。

        “你应该豁达一点,这个世界这么精彩。”这句话居然是我对别人说的。难免分裂,悲观乐观之间的切换是很伤神的。想着无望的一切,会坠入绝望,以为可以在绝望的谷底休息会儿吗?不是的,一晃神,又野心勃勃地爬上了高峰,“我是自己的主宰”。下一秒,又觉匍匐在现实的脚下……呵,有生之年大概得不断地受如此酷刑了。

        曾在梦里经历过一场奇异的渡化,似乎也听到了梵音,耳边轻喃,“不如归去,凡尘皆苦”。脱离凡尘又去哪儿呢?何处不凡俗呢?在绝望,在挣扎,可是,永不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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