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中的女人们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这家的什么家长理短,那家陈芝麻烂谷子,更别说现在郭家的事了,那也是千百年来都未出现的事了,她们加上渲染色彩,绘声绘色。
一下午,几个女人都在说着郭家的事,郭女人的这个侄媳妇,是离这里三十多里地嫁过来的,男人前几年在开春还很冷的时候,淋了一场大雨,一直发烧了三四天,后来落下了病根,喘气都挺费事,也许是经常找郭大女人给看病,慢慢的他们就好上了,男人还没死的时候,也有风言风语传出,按理说,有点乱了,留下的孩子,怎么样喊郭红,又是本家的侄媳妇,在农村那个时候人们思想还那么封建。人们背后指指点点,都在等着看她们的笑话了。
五月的天比较长,太阳也落的晚,比起中午太阳也不那么毒了,凉凉的风吹在女人男人们的身上,吹散了一天的疲劳,爽爽的,落日的余辉散满了天际,整个村庄也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充满了神秘……
吃过晚饭,霞光还没有完全退去,西边的天还透着淡淡的红,东边那棵最亮的大昴星己升起,春生洗溂了一番,怕让杏花等着急,三步并作二步匆匆忙忙的去了,看见杏花己经在那里了,手里提着一个网兜,这时候二打听从东边往这边走过来,看到春生和杏花在这里,"哟,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他感到纳闷,两人谈情说爱怎么会在这里,况且天还不怎么太黑。杏花嘴尖不饶人,对他一往都没有好感,也知道二打听最爱打听事,但她和春生的事不是秘密,也不怕二打听都处传说了,“要你管吗,关你何时,"二打听感觉没有转到好脸色,“是、是、是、不管我事”拖趿着鞋向西去了。永远好像脚不离地,走路从来没把脚抬起过。杏花转过头和春生说"咱们去吧,晚了他们家恧的人多,说事光不方便,咱早去早回,"春生应着“嗯,杏花让你操心了,我是不是太没用啊,”“说这些干嘛,我还不是真心希望你好啊”,二人边说边往书记的家里走去。
我们这个村庄,虽然叫宋庄,其实姓宋的也没几家,郭姓占了大多半,大队书记姓郭和杏花家是本家,有杏花和春生一起去,事情会好办多了。书记的家住在村子偏东,五间房子宽敬明亮,院子也很大。春生还是头一次来,心里怯生生的,两扇用黑墨汁漆的木门半掩着,过年时贴上去的一副红红对联苍劲有力,杏花刚推门,在门东边用铁链子拴着的大黑狗,挣扎着汪汪直叫,四十瓦度数的门头灯己亮起,书记郭伟叔和伟婶座在院子里,桌子上吃完了晚饭的碗筷还没来的及收拾,“叔,婶吃饭了,”杏花大声喊着,书记伟叔和伟婶,看到杏花和春生也很热情,忙打着招呼,“两娃子怎么来了,快、快、快来坐,春生也忙喊“叔,婶你们好,”杏花忙把手里的提的东西放到书记面前,“叔,这是春生给你买的烟和酒,孝敬你的,”春生也忙接过话喳,“叔,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顾,本想早来看你,一直拖到现在,俺娘早就和我说过,俺爹走的早,什么事没少麻烦你,”杏花没想到春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平时少言寡语的,说话就先脸红,关健时候还行,心里喜滋滋的,书记郭伟猜不透两人的来意,忙道,“春生,乡里乡亲的住着,在说你们家也不宽裕,花钱买什么东西啊,有什么事叔能帮你们的,尽心帮你们,"杏花快人快语,“好,叔,春生要参加考试,这不来麻烦你,给弄个名额,"“噢,这个事啊,应该没问题吧,现在政策好了,叔答应你们,明天就去镇上给你们问问,"春生心里一喜,没想到书记伟叔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看来杏花给准备的烟和酒起了不少的作用吧。门口的大黑狗又在汪汪的叫了,杏花和春生知道,肯定又有人来了,连忙和伟叔道了别,伟叔也嘱咐让春生不用在去队里干活了,好好复习准备参加考试。
出门的时候,杏花碰到了,济水叔和自己的二伯他们,春生也和他们打着招呼,
接下来的时光里,春生每天早起晚睡,记卡片,背单词,用心复习每一门功课,时不时的也去找明叔的儿子锁子问一些不明白的问题,明叔的儿子锁子和春生是同学,只不过春生没等毕业就没去上学了,杏花每隔几天就会来问问春生缺少什么了,帮春生干这干那的,用心帮着春生,到处找一些复习的资料,
春生感觉整个天空更加蓝了,心里憧憬着,……
突然有一天下午,母亲匆匆从地里回来,告诉了春生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杏花出事了,(上午还来告诉春生下午要去给春生买些资料的书),在从县城回来的路上。春生顿觉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疼痛爬满全身,腿脚不听使唤,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转眼之间何等的荒凉!他被惊恐灭尽了,眼中满含泪水,忽然疯了似的,起来拔腿就跑,耳朵两旁的风在呼呼作响,母亲在后边喊着什么他也听不到,十五六里地的路程没用多少时间,当他敢到的时候,路旁没见杏花的家人他们,一辆二六式的自行车,车梁和后轮子已完全变了形,地上一滩醒目的鲜血,春生脑袋嗡嗡作响,胸膛起伏着,喘着粗气,旁边有人告诉春生,伤者已经拉到县医院了,伤的很重,等春生到了县医院的时候,宽叔,宽婶,杏花的二伯,三伯们己都在那里了,宽婶披头散发的哭晕了过去,每个人眼里都含着泪水,春生扑腾一声跪到了宽叔的面前,双手抽打着双脸,眼泪哗哗的流着,“叔,婶都怨我呀,你们打我吧,都是我造的逆,”杏花的哥哥有财红着眼,上来照着春生就是一脚,把春生踢出了二三米远,“你还我妹妹来,"上来轮起了拳头,就要打春生,宽叔看到儿子这样及时喝住了有财,宽叔一直是个明事理的人,发生这样的灾祸,怎么会怨春生呢,他从病房外的排椅上,拿给了春生一个黄色的包,有片片血迹,感觉重重的,“这是杏花背在身上的,里面装了些书",“叔,我要看看杏花,”宽叔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春生跪伏着,几乎是嚎声大哭的爬到了杏花旁边,一条刺眼白布蒙在了杏花的身上,……-春生抱住了杏花,……脸贴在了杏花那冰冷的脸上,在也没有了……:
多少年后,穿越了所有的时空,崩溃了所有的理智和冷静,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恐惧吸干了所有心血,痛苦时常把心揪成了麻绳,紧紧地捆住春生所有的一切,在每一个罅隙里,春生挣扎的灵魂满是关于杏花的梦,是在每一个夜空之中,那么的美丽,飘渺,……却又那么悲凄地刺痛着春生所有的一切神经。
杏花就这么匆匆的去了,带着匆匆的笑容,和忙碌,匆匆地……
无休止的忓悔,深深的缠着春生,那年春生没有参加考试,……
匆匆的那年,永恒的留在记忆里了,…………带着痛,带着忏悔,根深叶茂……灼伤着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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