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然(凡人呓语)原创
在红叶餐馆吃完午饭,侯振江的老爷,将侯振江喊进厨房。厨房里已空无一人,那个配菜的男孩,早把厨房收拾停当了。地下已拖干擦净,案板与灶台也俱已拾掇得清清爽爽。厨房内,锅勺调料诸物件,皆摆放有序,似无一丝污渍。
老爷从身上,摸索着,捏出一样东西,塞进侯振江的手心里。同时,老爷的眼睛快速地瞄了下门口,小声地对侯振江说:这是两张,五台山体育馆的门票,昨天五台山体育馆的领导,在这里吃饭,送给我的。今晚八点,俄罗斯杂技团,在五台山体育馆演出,你可以带你的朋友一起,去观看演出。这事,可千万不能让怀子知道了,她若晓得,我把票给了你,会不高兴的,记住了!老爷重又叮嘱了侯振江一遍。侯振江做贼样的,连忙把门票揣进裤口袋,眼也还慌乱地望了下厨房门外,见并无别人,心也就稍稍地安放了下来。小王还坐在餐桌旁,手里无聊地把玩着,喝剩了一小半茶的白瓷茶杯。侯振江走过去,拍了拍小王的右肩,对他说了声:去看比赛吧。小王忙站起来,将杯中仅剩的茶水,一饮而尽。他忽又发现,嘴角遗漏的一滴水,快垂挂到自己的脖颈上了,便忙用手拭去,脸上显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他俩告别了侯振江的老爷,向餐厅边上的,五台山体育馆的东入口走去。侯振江俩人,沿入口处,拾阶而上。体育馆门口的大型显示屏上,正播放着,田径比赛。好在,预选赛是并不需凭票入场的。侯振江与小王,挑了个视野极好的位置坐下来,心潮澎湃地,为运动场上的,奋力拼搏的健儿们,助威,呐喊,加油!几个赛道上的运动员们,奋勇争先,憋足了劲地向前奔跑。腿上紧绷的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运动员们的头使劲地向前挣,牵引着整个身体,向终点狂奔,突进。侯振江被运动员们的这股拼劲,折服了。他心里暗想,做任何事情,若能有赛场上运动员的,十之四五的精神,是什么困难也都难不住的,也是任何事,都能干得成的。看完了男子赛跑,侯振江和小王,又转移到了女子铅球赛场。一只硕大且沉重的铅球,在女运动员的手中,就好比是扔溜溜球般容易,轻易地就抛出了好几十米开外,这真的令侯振江震惊!姑娘们是一个赛似一个,健硕的身体,蕴藏了无比的神力!跨栏比赛又开始了,侯振江拉小王,不舍地离开了铅球赛场,又挤进了,群情激昂的女子跨栏赛场。好在,这几个赛场都安排在一个场地进行,行走切换,均极便利。女子跨栏选手,个个腰身苗条,肌肉鼓凸,身手敏捷。黑红的肌肤,衬着健美的运动装,益发英姿飒爽,寒气逼人!一声发令枪响,运动员们,像离弦之箭,又似飞跃的野兔,纷纷直抵终点。侯振江和小王都看呆了,他们钦服得五体投地,也有感于运动员们体育精神的伟大。
侯振江和小王,直看至比赛结束,仍意犹未尽。趁天色还没黑,俄罗斯杂技马戏团的演出还未开始,侯振江和小王,步行至南师大门前的宁海路上,挑了一间拉面馆,掀帘入内,坐定。拉面馆呈窄长状,中间一条狭长过道,两侧各置了五张小桌,每桌仅能容纳两人就餐。侯振江和小王坐在近门的桌旁。正是晚餐时间,门帘频被挑起又落下,来就餐的,多是附近的南师大与河海大学的学生。学生们多青春时尚,成双成对而来,也多是些情侣。而像侯振江和小王这样的,同性别结伴而来的,则在少数。侯振江一时,颇觉尴尬。好在,点的两碗刀削面,也已端到面前。腾腾的热气,从碗里缓缓升起,在眼前盘旋,缭绕不绝。侯振江搛起一筷子,宽长的面条,吸溜进口中。溅出的汤汁洒了几滴在手背上,有点热辣的感觉。小王也大口吞嚼起来,一时间,吸溜声声,热汗淋漓,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不久,窄小的面馆里,就已坐满了客人。但仍不断地有年轻的男女进来,有的耐心地站在墙边等候,有的也就悄悄地走了。头上包了纱布的年轻女服务员,出出进进地忙碌着,出来时,她手上是两碗冒着热气地蜷曲了一大碗的长宽面条,进去时,则捎带回了,客人吃剩的碗筷、抹布。
外面已是华灯初上,街上依旧是穿梭不绝的行人与滚滚看不见尽头的车流。小贩的叫卖声,人群的笑谈声,汽车的滴滴声,风吹树叶的声响,加之半天悬垂的银盘似的一轮圆月,汇成了一幅市井晚景图。侯振江和小王,沐浴着微风淡月,也一下子,淹没在晦暗的街头人丛里了。距俄罗斯杂技马戏团的演出,还有些时间,侯振江并不着急,他和小王,缓步徜徉在,白天还在此激烈比赛着的运动场上。一条条,椭圆形的,白色赛道标线,在弧形电杆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目。操场上并无几个闲人,晚上,他俩漫步其间,感觉尤其幽静旷远。若不是将要去欣赏演出,侯振江真想就这么一直缓缓走下去,多么寂寥的晚上,唯有,树影,疏月,徐风,细草,相伴,恍若梦境一般。演出俄罗斯杂技马戏团节目的场馆门前,排了两条长长的队伍。还有不到一刻钟,演出就将开始了。侯振江和小王,检了票,按号入座,将毕,演出的序幕就开启了。首先进场表演的,是骑着骏马的几个俄罗斯帅小伙,他们在马上翻转腾挪,动作惊险,身姿灵敏,引来阵阵喝彩声。接下来,是一对俊美的俄罗斯青年男女,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男青年,或左或右倒挂,或而又从马肚下穿过,他或站立马上,或单手倒立于马背,在奔驰中,与马几乎融为了一体。马退出场地后,又一批人带着道具,来到了场中央。一人托起一根数米长的铁杆,杆顶又接了一根顶端是坐椅的铁杆,同样是长约数米,两杆相加,足有十数米高。地上置一跷跷板,一端站着一青年男子,一旁的高架上飞下一人,正落在跷跷板另一端,这一端的男青年,则被抛上高空,稳稳地坐落在高空铁杆顶部的椅子上。直惊得人,心呼地下悬起来了。精彩的节目,轮番上演着,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赛一个刺激。走出演出场馆时,外面早已是一天的星月闪烁,遍地的草木簌簌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