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们都长大了 - 草稿

这不是我的故事,是我朋友的故事。

我朋友叫梅子,我以前不是很懂怎么有人喜欢叫这么俗气的名字。后来我发现,其实名字就像是我们对生活的认识,以前的时候总爱给自己起个复姓的名字,多洋气,但洋气就是新鲜劲,过了就过了,就像你从学校走出来的那一刻起,你就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了。我把我的这套理论和梅子说了一下,梅子略带些怀念的说:“其实我以前也希望自己的名字与众不同些,比如说上官梅子就挺好”。我刚喝进嘴里的水吐了梅子一身:“是什么让你放弃了这个美妙的想法”。梅子打了个哈欠:“以前不是有部剧叫做一起来看流星雨,里面有个叫上官什么谦的么”“然后呢”我一脸期待着看着梅子,梅子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这剧一播出,我们女生一半自称上官,还有一半叫自己慕容,冷不丁几个说姓叶,也坚持不了几天,太烦了”“那端木呢”我随口问了一句没过脑子的话。梅子没有停顿一秒直愣愣的甩过来一句“木你妹”。梅子灌了一杯酒,我静静的看着她,什么话都不想说。我知道梅子又开始想念那个人了,这种思念时常淹没在她冷淡的外表下,陪她穿梭在这座城市里,有很长的时候里我一直觉得梅子是抗拒爱情的,毕竟我时常耻笑她的年龄和谈过的感情,作为一个剩女,我不知道梅子是不是有怨言,我也无法知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一面,对梅子来说,她的感情就是她的禁地,她愿意画地为牢,我们最好就只当旁观者,你是劝不醒她的。“林木他找了份工作”梅子幽幽地开了口,我吃了一惊,原以为话题就那么过去了,这是他俩分手这四年来第一次从梅子口里说出他的名字。“做编程,挺费脑子的,感觉好像每天都挺累的”“你们还有联系?”我试探的问了一句。“有呀,当朋友处着就是了”梅子笑了笑。“那他过得怎么样,还是自己一个人?”我其实并不关心林木的情况,但我想梅子是愿意和我聊这个话题的,特别是今晚上。梅子淡淡的说“刚谈了个女朋友,今晚上的事”。我刹那间就明白了梅子今晚上找我出来喝酒的目的,哎呀,人呢,怕是难过了。

梅子和林木以前是大学同学,梅子学新闻的,林木呢,学计算机,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一次聚会里认识了,阴差阳错的在一起,我实在是不想赘述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因为这老让我想起南方的潮湿的感觉。在林木和梅子分手后,几乎一个月的时间,梅子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和我细数他们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那时候正好是南方的梅雨季节,阴雨断断续续的,没完没了,梅子也像个絮絮叨叨的老人,没完没了。

“你相信,这世上是有两个人注定就在一起的吗”梅子侧头看着我。“应该有吧,要不然那么多闪婚的人,不都是一见钟情就愉快的厮守一生了么”我敷衍了两句。“那你觉得注定和你在一起的人,却放开了你,你要怎么办”梅子漫不经心的划着手机。我抬起头,看了看梅子,终究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人都一样,总喜欢为自己的问题做铺垫,其实最漫不经心的往往是最在意的吧,梅子是个重感情的人。

梅子和林木像很多的大学情侣一样,毕业之后,异地工作。异地产不产生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异地一定会有裂痕。梅子和林木的裂痕产生在一个电话。梅子有个好习惯,每天晚上都要和林木打电话,或许这个习惯对于林木来说并不好,总是有一种束缚感,梅子却觉得习惯成自然,总有一天林木会习惯这个电话的存在,离不开这个电话。这天晚上梅子给林木打电话时,林木说最近自己的同事总打趣自己和另一个女生。另一个女生,这是梅子和林木电话里出现的第一个女生的名字,梅子并没有在意,只当是林木的那群哥们太能开玩笑了,改天见了面,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们。但是梅子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逻辑,她和林木隔着几百里,而那些哥们却每天陪在林木身边,或许那些人比她更懂林木,男生更懂得男生。互道了晚安后,梅子马上忘掉了这个女生的存在,梅子工作很忙,虽然外表柔柔弱弱的,但她骨子里是个女强人的。

事情的爆发在,离五月一号不远的一个周末,梅子给林木打电话说想去看他,林木不同意,梅子就像之前一样撒娇耍赖,梅子懂得自己进退的尺度,她觉得女生有时候还是要弱势一些比较可爱。林木一如既往的哄着她,却丝毫不松口,直到电话的最后,林木叹了口气,说“挂了吧,我在忙”,梅子一脸不快的挂掉电话,正在思索怎么才能让林木同意自己去看他,是不是自己悄悄去给他个惊喜比较好,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是林木的短信,寥寥几个字“分手吧,我喜欢上别人了,对不起。”梅子的天就塌了。失恋的过程太痛苦,每回想一次,就是撕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让自己看见曾经的自己有多可笑和无知。连我这个陪着梅子一路走来的人,都不忍去回想这些,我相信失败的感情能改变一个人,而这种改变却不受我们控制,有的人后来发愤图强,努力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而有的人则放弃自己,我清楚的看见梅子身上的改变,却不知道是好是坏,只能说,这种改变还在继续的影响着她,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发展。

“怎么突然又有了联系?”我记得梅子在和林木分手之后就删掉了两人所有的联系方式。“公司里有个工作,需要联系一个工程师,正好是林木同学,人太难搞定了,只好通过林木去联系了一下”梅子说。“不尴尬吗”我很好奇。梅子抬起头,看着我“还行吧,要不然还能怎么样”。梅子看着我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生活在我们身上的痕迹,我们再也不是那个不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了,我们学会了权衡利弊,与一个人成为陌生人的代价太大了,我承受不起,所以我愿意隐藏起所有的喜欢和悲伤,我们互相利用吧。这是生活一步步教给我们的,不撕破脸皮,我们就可以还是朋友,即便撕破了脸皮,我们选择性的遗忘,一样可以互相合作。其实我们就是长大了,不是变坏了,只是更成熟,更现实了。

我觉得梅子和林木没有以后,我知道梅子大概还喜欢他,而林木则明明白白的表明了,他从来没停下来等过梅子,大概他是梅子这些年的唯一,但梅子依然是他遗忘角落里的故人,其实很残忍,这一生大概无论梅子是如何优秀出色,林木都不会再为她停留了,作为朋友,我只希望梅子能干了这杯酒,装的也好,真实也好,装腔作势的生活下去。生活不会怜悯我们,带着一身伤痕就快步走好了。毕竟我们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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