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曾写过系列散文,《往事只能回味》,发表在重庆特钢报上。由于以前住的房子太潮湿,作品全霉烂了,毁掉了。现在我重新写这个系列散文,把我的过去,完完整整的展现在我亲爱的读者面前。
朋友,慢慢地听我的故事,和我一起慢慢的回味!
洗澡
小时候我要很久才洗一次澡,有时候要一个多月才洗一次澡,我的身上臭不臭我又不晓得,反正我睡觉的床就在猪圈旁,洗不洗澡,应该都是一样的臭。
那时候要洗个澡十分麻烦,煮猪食的大铁锅洗干净后,加一些水烧热,那只大铁锅我哪里洗的干净,烧的洗澡水有很臭的潲水味。然后脱光了衣服,就在灶当门用瓢舀起锅里的水洗澡。冬天好冷,一边洗澡一边冷得发抖!偶尔遇上爸爸开恩,给我五分钱到化龙桥洗澡堂去洗澡,洗澡堂去洗澡那才叫享受!烫得我直跳的大池把我的骨头都烫软了,澡洗完后一身好轻松好清爽,走路像神仙一样的在飘!
那时候我们下河游泳也叫洗澡,我最喜欢到河里面去洗澡。夏天,只要大人捎不注意,我们这些小孩就会往河里拱。当然,回家爸爸妈妈是要检查的,手指头在我们腿上一抠,抠出一条白路子,那就肯定是偷偷地在河里洗了澡!那立刻是篦块侍候。我们当然也有办法应对,在水里打闹够了以后,用泥砂在身上搓,全身搓得稀脏,全身搓得冒汗,回家爸爸妈妈抠不出白路子了,我们就不会挨打了!
我一共冒过三次险,第一次是在还没有涨水的时候,嘉陵江水还很清亮,我发现一条大约15公分长的鱼钻进了一个洞洞里面,我潜水下去将手伸进了那个洞洞,鱼没有抓到我的手卡在石缝里拉不出来了!我立刻感到了恐惧,这是在水底,我拼命地把手往外拉就是拉不出,再过一两秒钟我就可能被呛水,我就可能没有了力气,在这即将死亡的面前我不顾一切了,就是手拉断我也要把手拉出来!我的两只脚狠狠一蹬,拼老命的狠狠的一拉,手终于拉出来了!手拉破了皮,手拉死了血,手在剧痛!
第二次还是我独自一人抱一个球胆在狠陡狠陡的斜坡旁边游泳,那时的篮球外面是一层皮套子,里面是橡胶做的充气的胆,不会游泳的人抱个球胆就不会沉。那圆滚滚的球胆我没有抱住,跑掉了,我拼命的乱抓,在即将沉入水中的那一瞬间,我终于抓住了,我的魂终于回来了。虽然我的家就在上面20米远的地方,哪个看见了岩坎下的我,如果我淹死了,只能是阴悄悄地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
第三次是我们几个崽儿在河边洗澡,那个叫岩脑壳的叫我拉住他,他要探探那块石头下面的水深水浅,那知他脚一滑,把我也跌入深水区。我在水里闭着眼睛喊救命,闭着眼睛呑水,闭着眼睛乱打。当我沉到了水底,我双脚一蹬,又浮出水面。又是一阵拼命的喊救命,呑水,乱打,又沉入水底,脚又一蹬⋯⋯终于邻居石娃子把我推到了岸边。石娃子很气愤地骂我:“水淹了闭着眼睛乱板,越板越远。下次遇上这事,睁起眼睛,往岸上板!”
连续三天,我都还处在水淹的过程中,死亡前的挣扎太恐怖了。
我们河边的崽儿每一个人都冒过险,因为我们离水太近了。然而又没有人被淹死,点点大的娃娃,都晓得如何自救和救人。
那一次河边淹死的那个崽儿很惨状。那个崽儿在上游用卡网打鱼,鱼没有打到一条,就把鱼网卷起来拴在腰杆上,开始飘向下游,谁知腰杆上的鱼网散了,鱼网死死的挂住了河底,腰上的鱼网又取不脱,巨大的水流将他的身体往水里按,人沉了下去,他又拼命的浮起来,结着又沉下去,又浮了起来,岸边的人惊叫唤:“救人!救人!”那里救得赢,几个回合后,那崽儿再也没有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