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上偶然向窗外一瞥,入目一片火红,像一团火在眼前燃烧,又像是灿烂的晚霞飘过。仔细看去,原是花园内一树盛开的桃花,在风中优雅的舞动。猛然警醒,现在已是阳春三月,草已吐绿、花也盛开,正是郊游踏青的好时节。只是平日俗务缠身,烟花三月下扬州自是奢望,能在附近游赏一番也算聊以自慰吧。
31日,3月的最后一天,心情不错,天气也很好,阳光明媚,碧天如洗,只是空气中还略带一丝未消退的凉意。上午下班11:40,我们一行四人,结伴前往129师东进纵队司令部旧址,据说院里的那棵海棠花开的正艳。司令部旧址距学校并不远,只是并不顺路,且平日忙于工作,少有闲暇,竟从未到访。几人来此既为赏花,也为采风,算是诗社的一次小活动。
说实话,去历史遗迹探访,绝不像郊游踏青,残存的古迹也绝称不上优美。这里没有风景区优美的环境和如画的风景,更多的是一种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厚重。恰逢清明将至,来此采风,我们是带着对历史的敬畏,缅怀那段金戈铁马、激情似火的岁月。
几人骑着车一路飞驰,兴致勃勃,满怀期待,期待和那棵海棠来一场浪漫的春天故事,期待在那里来一次深沉的历史思考,期待飞扬的灵感让自己留下一段触动人心的文字。可是,很遗憾,我们忘了,我们下班了,人家自然也是。赶到那儿,院子已经上了锁,未能进去,几人只能在旧址外面拍了几张照片,海棠花也未曾见。几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甘的。
第二天,周六,不上班,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当然是相对平常来说,平日里周六基本是睡到日上三竿的,我非得看到那棵海棠不可。把儿子送去幼儿园,我就飞速骑车赶去,很幸运,门是开着的,终于能一睹海棠花芳容,得偿所愿了。
锁好车。走进院子,一股优雅却并不浓烈的花香,夹杂着时光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内心立刻充满了安详宁静。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一尘不染,看得出工作人员很用心。但终归是七十多年的老房子,墙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像佝偻的老人脸上长满了纵横的皱纹。那棵海棠就在正屋门前,很显眼,可惜只有一株,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它每年只在清明前后开花,这会儿树上花开正盛,我来的恰是时候。
花儿是粉红色,一团团一簇簇,一枝枝一串串,昨夜刚下过雨,圆润的花瓣上还滚动着几滴水珠,显得愈加晶莹剔透,心形的绿叶反而似乎成了点缀。树上红绿相间,阳光洒下,院子里仿佛多了一道灿烂的云霞,古老的院子也多了一丝生气。
海棠是宋任穷将军1938年3月从太行山带来,并亲手种下。一株小树苗离开家乡,扎根在南宫这片热土上。它陪着129师一帮年轻的战士,经历了抗日战争的艰苦卓绝,经历了解放战争的波澜壮阔,也经历了新中国的的建立与成长。风吹过,那一片片心形的树叶讲述着如火的青春记忆,那一簇簇花朵低唱着激情澎湃的战歌。一根树枝似是不甘寂寞的伸出屋顶,用花做的眼睛注视着这片战士们奋斗过的热土。我想那些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们也是这样,默默的守望着这里。
看过了海棠,心里却没有预想的兴奋和激动,我便未多做停留,当然也怕扰了这少有人来的安静。突然明白人生或许并不只在结果,刻意的寻访反而落了下乘。就像这棵默默开花的海棠,顺其自然,才是生命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