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面对

    “袁莉莉是个怎样的人呢？”史小倩突然好奇的问。

    “很不错的人，说不定你们也能成为我和文乐那样的朋友呢！”安杰微笑着回答说。

    “我们是不是不该这么高兴？”史小倩突然意识到他们的气氛太过欢乐。

    “你和我爸不都认为离开是新的开始吗？现在就是新的开始，要是他知道，肯定也会为我们开心的。”安杰虽这样说着，脸上的欢悦之情却渐渐的收敛起来。

    “可我还是想庄重一些。”史小倩看向安杰坚持到。

    安杰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起来，露出一副肃穆的神情，尽管他和父亲更多的时候是疏离，但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难过的，父亲和母亲对于孩子来说永远是全世界最亲的人，血浓于水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安杰也一样。从此，他成了孤儿，如果没有史小倩，他在这个世界将无牵无挂。

    “我们出去吧，去把一切做的尽心尽力，他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史小倩说到最后的时候突然提高了嗓音。

    安杰没有回答，他只轻轻牵起小倩的手柔和的捏了捏，又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她，才牵着那小巧的手走了出去。外面的屋子里，几个受邀前来帮忙料理事情的中年男人正忙作一团，他们的妻子也都来了，帮忙做饭烧水打扫等各样事情，来来去去的络绎不绝又井然有序。安杰和小倩相互看了一眼，那一眼的含义他们都明白，明明是他们的父亲去了，可看起来他们并不是主角，好似他们被隔离起来，被置身事外了。想到这里，他们又对望了一眼，这一眼好似在说：投入进去吧，为我们的父亲！

    他们终于分开了，史小倩径直走向那些妻子们，她加入了她们，请求她们教她做事情，只要她能做的，她都愿意。安杰呢，毫不犹豫的加入了男人们，他把浑身的劲儿都使出来，愿把一切做的妥妥帖帖，好让父亲安息。

    文乐和袁莉莉是在下半夜到的，大概凌晨五六点的时候，他们风尘仆仆的来了，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些男人们和他们的妻子都认识袁莉莉，于是少不了许多的寒暄，甚至在文乐和袁莉莉刚到的几分钟内，他们已经问清楚了，那个跟她一起回来的男孩就是她的对象，村里的人向来这样，任何新鲜的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而且他们也永远乐此不疲的喜好挖掘别人的隐私，丝毫不在意别人的难堪。此时的文乐，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他尴尬极了，在总目睽睽之下，被一群陌生人仔细的审视，好像他们都是袁莉莉的父母亲人，拿着挑剔又尖酸的眼神看他。

    “好久不见。”安杰走过去，拍了拍文乐的肩膀。

    “啊，见到你真好！”文乐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和安杰攀谈起来，他们聊的无非是些稀松平常的话题。

    “你和袁莉莉在一起了？”安杰明知故问的说道，其实因为他自己也有要说的话，说之前他需要一点铺垫。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文乐有点腼腆的看了看袁莉莉，她正忙不迭的和那些男男女女说着话。

    “我很高兴你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是情投意合。”安杰按着思绪说下去，他无法毫无铺垫的和盘托出，只好艰难的忍受着自己的拖沓。

    “谢谢。”文乐温和的笑了。

    “文乐，我下面说的话，请你先听我说完再说话，好吗？”安杰还是不放心。

    “好！你说，我听着。”文乐正了正身子，拿出十二分的认真看着安杰。

    “这边来！”安杰警觉的看了眼袁莉莉和那些男男女女，便迅速拉着文乐轻轻闪进了自己的卧室。

    “什么事这么神秘？”安杰的神神秘秘弄的文乐一头雾水。

    “文乐，史小倩也在这里。”待他们都站定了，安杰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他无法再忍下去，必须立即告诉文乐，一股股强烈的背叛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打着他的心，他的心在文乐到来后的每一秒都鲜血淋漓。

    “史小倩？”文乐只听到史小倩三个字，他的耳朵自动屏蔽了接下去的几个字。

    “对！”

    “她怎么了？”文乐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明白安杰的意思。

    “她······在这里。”安杰好像突然从陡坡上跌落似的顿了一下。

    “她在这里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安杰的声音变得蚊子般细小，幸亏史小倩不在，不然肯定会嘲笑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文乐有点歇斯底里的喊起来，安杰赶紧看了一眼门口，幸好门是锁着的，外面又杂吵，应该没人听到。

    “文乐，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安杰拉着文乐又往屋子里间挪了挪，他只想这事在他们之间解决，希望袁莉莉和史小倩都不要牵扯进来。

    “她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文乐依旧激动的大声喊道。

    “文乐！小声点！听我慢慢说。”先前的约定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你知道我一直担心她，一直试图联系她，你都知道的，可是你有了消息却不告诉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什么怎么说？”

    “她来找我，然后……我们在一起了。”安杰不想再拖下去，一秒钟也不行，他忍不住，那根鞭子抽打的更用力了。

    “你们？在一起？”文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安杰。

    “文乐，我觉得对不起你，我不敢跟你说。”安杰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可是他的心里分明在期待，期待文乐说些宽慰的话，说他已经不在乎了，说事情早已过去，可是文乐没有，他什么也没说，他怔怔的站在原地，连眼球都忘了转动。

    “文乐！”安杰叫道。

    良久，文乐一句话也没说，安杰更加难过了。

    “文乐，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知道自己做的过分，可是······”安杰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就是他最怕的场面。

    “你喜欢她吗？”文乐终于开了口，声音轻的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

    “我爱她。”

    “那她呢？”

    “她也一样。”

    “真的吗？你是认真的吗？”文乐严肃的问道。

    “文乐，你在哪？”不等安杰回答，袁莉莉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安杰知道，他们必须结束谈话了。

    “在这儿！”

    安杰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