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少的记忆里,每年的四月都是香甜的,那是因为河道边、村子里到处弥漫的槐花香。
小时候住在农村,每年槐花开的季节,都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雪白的槐花开满枝头,一团团,一串串,开得那么茂盛,那么美丽。那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在槐树下拿着吊钩勾槐花。新鲜的槐花捧在手里,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吃到嘴里,齿颊留香。现在想起来,这是童年最美的味道。
记得上中学时,有一次和同学一起去渭河边的华山农场去玩。我们一行三人骑着自行车,很快就来到了河道边的堤坝上。远远望去,我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花海。这片花海沿着长长的河堤路一路前行,弯弯曲曲地伸向远方。
河坝下面种满了洋槐树,树长得很高,花开得很繁茂,因此一路随行,伸手都能触到路边的槐花。随处可见的槐花就那样自由自在地开着,没有丝毫的犹疑,没有任何顾虑,绽放着自己最美的姿态。有的还是花骨朵,一串嫩绿中透出一点点白,显得那么娇羞;有的开了一点点,嫩绿或嫩红的梗,雪白的花苞托叶镰刀状,像一个饱满的豆芽,马上要破裂似的;有的已经全开了,绽开的蝶形花瓣弯曲而柔软,绽放在枝头,露出淡黄色的花蕊。远远望去,一串串雪白的槐花在翠绿色的椭圆形的叶子的映衬下,充满了生机,甚是好看。
走在这条河堤路上,闻着槐花的清香,触摸着槐花那柔软的如绸缎般的花瓣,我们感到心旷神怡。就在这条路上,我们嬉戏着,打闹着,不时捋下一串串槐花,感受槐花的香甜。暖暖的阳光洒在槐花上,花更美了;阳光也洒在我们的身上,脸上,欢快的笑声在这个河堤上久久回荡。现在回头想想,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槐花林,这是记忆中感受最深的槐花香。
在那个物质还不是很丰富的年代,这种可以吃的槐花成了一年中最美味的食物。每到槐花开放的季节,妈妈们会把新鲜的槐花捋下来,淘洗干净,控干水分,然后裹上一层面粉,放在蒸锅里蒸。只要耐心地等待10分钟左右,就能闻到一阵香甜的气息。盛出来,拌上蒜末,加点盐,浇上热油,就做成了一顿美餐——槐花麦饭。吃到嘴里,不仅有槐花的清香,还有面的绵密,那是童年最让人怀念的美食。
现在,每年春夏之交,当我看到洋槐枝头盛开的一串串雪白的槐花,闻到这一阵阵香甜的气息,记忆中的那片花海就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记忆中的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