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在初中班群瞥见一个初中同桌,头像是穿着婚纱的她。记忆中圆圆脸,扎的很高的少发量的马尾辫,走路如大人般稳健,说话时会用不大的眼睛盯着你,半认真半纯真的微笑,也会尖声尖气的撒娇。现在照片上一如以前般温柔。
初一初二正值学校尝试学生自主学习,我们的桌子是面对面摆放的,三个对桌组成六人小组,互相帮助学习。有一个学期她坐在我对面,我们开始熟络,或许我们还算不上是同桌。那时候的自己,不好看但并不丑,却是青春期莫名奇妙的自卑,孤僻话少,对人冷淡。在学生年代成绩是一切,我凭着学习还不错担任小组长,所以并不缺少同行的伙伴。
不记得是如何开始说第一句话,也不记得我们经常结伴而行,当初也不曾把她列为朋友伙伴,到后来却会偶尔想起她的事情。
她的名字带有雪,她的初恋故事也是。那个故事几乎整个班级都知道,不唯美甚至有些俗套。小学五年级的一个下雪天,她走下坡差点滑倒,一个四年级的小男生扶住了她,然后俩人在一起了。那个小男生,在流言此起彼伏的初中时期,便是早熟队伍中的领头者,他的绯闻对象可以贯穿三个年级,看过几次,却不太记得样貌。于是作为木讷保守的乖孩子,对她的一些印象是带有一丝偏见的。
我刚上初中的同桌林,一个黑黑瘦瘦的男生,人挺傲气,小学毕业学习一般,初中后就进入班级前十名。同桌大约有一个月,好像一句正式的话也没说过。初一下学期,班上开始传更多绯闻,包括雪喜欢他的传闻。大概是他们有过同小组的经历,任何绯闻都是有蛛丝马迹可寻觅的。
我和雪是五组,他是靠窗的八组,背靠窗帘。夏天的太阳毒辣辣的透过玻璃窗晒到大半个教室,坐在窗边的同学便掌握了窗帘的使用权。那是午后的第一节自习课,我面朝着南边的窗,脸被烤的热乎乎,一直忍耐着,低着头想避免阳光的直晒,但我不愿和人交流。雪坐我对面,她一向是娇滴滴的,便和林旁边的孙说拉一下窗帘,他照做了。我没想到的是,林竟然又把窗帘拉开来,我看见他一脸傲气微笑的往这边看,雪又和孙说了一番,然后趴着哭了起来。我不记得这以后林的表情,只记得过了一会窗帘拉上了。大概当时和班里的好多女生一样,会觉得雪特别的娇气,看不惯她经常小女生式的叫喊,但还是对雪抱有同情,毕竟她真的喜欢那个男生,说起他眼睛都会发亮。而我后悔的是没有为她出头,太怕事太懒惰,只是像没事人一样看戏。
印象中姐姐初中后近视被爸妈数落了一番,加上自己几乎不与父母交流,便一直隐瞒着自己近视。上课时看不清黑板没事,可以照着书学习,把黑板前板书讲题的老师当做蓬莱仙人,可是语数外三大课经常性的会有当堂测试。到这个时候,雪就会低声给我念题目,我也是凭着自己听到的想一想,演算一下,写一写答案,然后匆忙间她会抄我的答案交上去。雪其实很聪明,语文数学都挺不错,一点就通,只是不努力,但是对于给我念题却是很热心。在初二配眼镜之前,有好几个同学给我念过题目,她是最有耐心的一个,当时没有想很多也没有很感激她,只是当做理所当然。后来要分组了,她对我说以后没法给我念题了,让我问问周围人或者去配眼镜。
后来不挨在一起便疏远了,初二没分到过一个组,初三不在一个班,每次路上碰到她就会用甜甜的撒娇似的语气叫我。后来高中,高考,大学,现在大学快毕业,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偶然间和初中一个好友宁谈起过雪,宁说雪埋怨过,明明当时是她和我们两个玩,到后来我和宁玩在一起把她冷落了,宁是戏谑的说的,我却听着很愧疚,自己当时有多么的冷漠。以前喜欢把自己的好朋友写在日记里,朋友不多,却从来没有写过雪,她却是早已把我当做好友。我想某个时刻我会鼓起勇气认真的和她说“嘿,好久不见”。
人生漫漫路途,共同走一段距离就足够美好,即使路途再也无法交叉,也要把这份想念留在心底,在时间的角落传达这份祝福,祝你人生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