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绝对的,最深切的爱也无法改变人类最终极的孤独,绝望的孤独与其说是原罪,不如说是原罪的原罪,或许经历过绝对的孤独才能体会人生的幸福。——卡森.麦卡斯
——题记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灿若星河的华夏文明中,有史太公记录帝王将相反映历史之实的《史记》,当然,不可或缺的还有司马光的《资治通鉴》,百姓水深火热时,有子美的《石壕吏》为其呻吟诉怨,国家存亡之际,有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海国图志》来清醒民族理智。这些文字堆积出来的历史产物,不可避免带有警醒后世之人的价值,他们是伟大的。
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然吾志之所之志,林逋不仕不娶,非室家也,也非功名富贵也,著有《隐逸传》只觉青山绿水与我情相宜,他所有的诗歌与著作,终究不过为了自己的一颗心。“ 非我之大误大误也,既已误其如此,于是而以非我者之日月,误而任我之唐突,可也;以非我者之才情,误而任我之挥霍,可也。”金圣叹则是以“非我之我”尽情做“是我之我”的内心诉求。其实这两两者都是自己治愈自己罢了,因为同世之人,尚非真正了解他们,后世之人,又怎可凭支言片语感受到他们内心的孤独呢?
生而为人,总是孤独的,这种终极的孤独非自己不能治愈,却无一例可以成功。
治愈方法因看待孤独的态度而随之发生变化,贝多芬选择了音乐治愈,高更选择绘画,而无数人选择了文字,但文字的治愈法则也不尽相同,如史太公,司马迁,杜子美等人选择了忽略这种终极的孤独,他们的著作更多的是为了民族之大爱,是历史之警醒。而林逋,金圣叹则是用文字正视了自己的终极孤独,并用尽一生挥洒才情来治愈孤独。至于成功与否,无数人生一世又一世的验证,也无法测量出标准线,你认为成功它便成功,反之则是你因孤独而病入膏肓,却也甘之如饴。
人海潮流里,波涛汹涌,芸芸众生,哪一个不是孤苦伶仃的漂流者,都说有自己的怅然若失与陶情适性,于是耗尽心力去写青春,写言情,写乡土,写玄幻,写宫廷,写末世……
是否这数不胜数的优美文字,也如《史记》《资治通鉴》那般褶褶生辉,我们不得而知,后世之人自会知晓,可后世之辈与前世之人,终究有着时代的鸿沟,我们被时间方向不可逆的特性孤独着。从历史方向上投出视线,不过是每个孤立无援的个体,在时间轴的不同节点上举杯独酌,畅想前生后世的孤独,治愈今生的孑然一身。我们写诗词,写小说,不过是为了治愈自己的终极孤独罢了。孤独的读者定会在字里行间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温暖,孤独的作者早已在治愈自己的同时将内心的一份柔软投入书中。然而作者与读者的精神寄托绝对是千差万别的,因为他们的生活诉求与心灵养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也许会有一个故事,让成千上万张面庞涕泗横流,哭得一塌糊涂之际,也忘记了思考作者之意,其实没有忘记也无法接近作者的内心世界。虽然作者将自己置于菲页中的某个角落,读者也在扉页中的某个角落寻找自己。但他们却是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因为他们在以不同的方式治愈着孤独的自己。终极孤独的特性告诉我们,它有专一性和唯一性,故而与其说绝望的终极孤独是原罪,不如说是原罪的原罪。
同一片夜空下,我听到了青蛙和游鱼在溪水里华美盛宴的觥筹交错与呢喃低语,你却只想加快脚步赶夜路,我看见了盈盈月光与点点繁星的交相辉映,这光辉一泻千里,直击我的心脏,却未到达你的眼底,所谓孤独,不过是我知道下一刻就与你失之交臂,却还是因为某些因缘际会欣然接受这种分隔千里的结果,甚至会喜上眉梢。因为怎样深切浓厚的爱意也无法改变人类终极的孤独,或许我已经享受了通过字里行间治愈孤独的过程,就如此刻我写着“终极孤独的治愈”一文在默默治愈着与着另一个不可名状的属于自己的终极孤独的灵魂,这些文字当然也希望呈现于很多人眼前,并得到青睐,但从本质上说我只不过是自私自利的治愈自己罢了!所以我从不考虑从我笔尖流出的怪诞不经的文字以何种方式呈现,会让人眼前一亮,直击心脏。
寥寥洒洒的文字之中,炫目灿烂的词藻,别出心裁的修饰,或许也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刻人生,可能会有许多人和我一样写出诸如此类光怪陆离的文字,也会有相同的扭曲的用意与笔直的人生观,亦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被触动,所有扉页间的笔墨情深将被弃如敝履,那么它会一文不值吗?不,不会,至少它可以治愈孤独,治愈不被理解,只有我知其意的绝望的终极孤独。治愈这孤独必要性,自然是生命历程的必然性与偶然性在注定中的磨合所导致。只有不停的治愈它,我才能理直气壮的珍惜着或是挥霍着人生。或许这孤独是一笔我自己也不知本质的财富,或许它是人生无可规避的选择。
尼采在《在世纪的转折点上》一书中说道:“孤独是一个值得理解的心,寻求理解而不可得,它是悲剧性的,无聊是一颗空虚的心寻求消遣而不可得,它是喜剧性的,寂寞是寻求普通人间的温暖而不可得,它是中性的,我最孤独的时候就是无聊和寂寞之后无法排解,才让我感到孤独”尼采将孤独的界限画得清晰而独特,作为后世千千万万的读者之一我对他的孤独有所感触,有所悲凉,但我绝不敢说我了解尼采的孤独,因为这理解在悄无声息间便加入了我的孤独感想,我的所有的解读,没有人能完全相信与理解,就如万千人包括我,不能完全理解尼采的孤独一般,千千万万的人也不会理解我对这位伟人的解读,这是终极孤独的个体专一性所导致的。本质上来说我只不过是借用他的说辞来为我所用罢了。
这便是终极孤独,只能自己治愈的根本原因吧,所有的音乐,雕刻,画作,文字,都是人们在进行自我的终极孤独的治愈吧!因为这绝望的终极孤独,从来都是千千万万人在向死而生的过程中,一次次背道而驰的根本原因。
其实我们从来都不知道林逋,金圣叹的悲凉,看了很多遍红楼梦还是不理解曹雪芹一生到底孤寂潦倒到何种程度,更加不知是史太公是以何和种辛酸的笔调,写了诗家之绝唱《史记》,尽管我曾被那些描写极刑的文字深深震撼,但终究是不能明白他的绝望与毅力的,因为那些悲痛的经过时间的浸泡后便只能是教科书上的一部分,而我只是出于义务学习而已,仅此而已,那些生不如死的绝望还是只有他能明白。
在历史这副卷轴画卷上,每一个人都会立于自己所适应的高度上,高歌一曲:“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每个人都有深刻的终极孤独的灵魂,且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进行自我治愈。是生与死的必然性,创造了终极的孤独,是岁月的流逝方向创造了这孤独,是空间,时间,已有的自然规律融合后,莫名奇妙的创造了这绝望的孤独,无可避免,只可接受。
如此渺小的我立于低地,仰望云巅之上的伟人,却也心存幻想追随着他们的脚步,用粗浅的文字治愈着我的终极的孤独,不用费尽心思去夺人眼球,只愿这七零八落,断不成章的文字能让我那绝望的孤独有所栖息。当然这词句的功效更加愿意治愈自己的同时也温暖他人。
我想大概穷尽一生也无法达成所愿吧。毕竟谁都不知道尼采是否真的用文字的堆砌治愈了自己,因为这绝望的终极孤独陪伴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生命的尽头谁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自己的治愈结果,但是我对这过程甘之如饴,享受这未知的是否有定论的生命之旅,我愿意做这也许徒劳无功的事,不管文字的堆积的药物如何,也欣然一试,因为生命时时刻刻都在孤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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