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你好大的胆啊!”
“师父!您,您怎么在这!”
两扇铁门缓缓打开,门后站着的正是段爷。段爷双手负背,一身黑衣,盯着已经僵在那里的段闻天。
“师……师……父,您……还没睡呐。”十五岁的段闻天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在师父面前抬不起头。
“哼,大半夜的到我房去干嘛啊,偷东西啊你!”
段闻天的头更是抬不起来了:“被您发现了。”
“被我发现?哼!好几天前我就发现了,每天贼眉鼠眼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吗,就你那点小心机,我看的透透的。”段爷看着面前的段闻天,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师父,徒儿错了,请师父处罚!”段闻天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承认错误是最好的方法。
“私闯禁地,在我段家有何处罚啊?”
“四十水火无情棍……”
“哼,瞧你那个要死的样子,四十下打完你受得了吗。”
“那也没办法啊,师父要求的嘛。”
“哼,我总有一天就会被你气死。”
听到这,段闻天抬起了头,因为他听得出段爷的语气缓和了好多,多少有点笑骂的意思,“师父,怎么会,我以后可要好好的孝敬您呢,您想想,您的徒弟日后行走江湖,那一定得要…………”
“行了行了,快给老子起来,丢人的玩意,你有没有一天让我省过心。”段爷还是绷着脸,不过眉宇间的褶皱已经舒缓了很多,“不过不能不罚你,下个月每天的功课加一倍,听到没有!”
“啊!”段闻天一下子站了起来,“师父,要不你还是打我四十棍子吧。”
段爷一巴掌扇在了段闻天头上,“臭小子,你还敢和我谈条件,加两倍!”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一倍挺好,一倍挺好,嘿嘿。”段闻天摸着烫呼呼的脑袋问,“师父,不过徒儿还是有些好奇啊,您的这个密库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这时段爷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笑的有些神秘:“你想知道?”
段闻天使劲地点点头……
“好啊,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后我检视你的武功,若我看得上眼,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啊!”段闻天有些失望,还想着今天就能知道了呢,“师父,您这样算是搪塞我啊,要是您一直对我的武功不满意怎么办,到时候我又不能说什么……”
“怎么,你对为师有意见?”段爷剑眉一扬。
“好好好,师父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话一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现如今,段闻天跟在段爷的身后,缓缓地走在潮湿的洞穴中,那当年的场景,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你当年可真是不让人省心,”走在前面的段爷开口道,“当然现在依然让我不省心。”
“师父当年还说您对我武功满意的话就告诉我密库的秘密,”段闻天小声说道,“当然您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
走在前面的段爷哈哈大笑:“怎么啦,你对为师有意见?”
“不敢,我怎么敢呢,您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金刀过客段洪,钢刀之下罕逢敌手,惹不起惹不起呢,”段闻天说话酸溜溜的,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校场上迎面的钢刀和肩膀上刺痛的感觉。
“你个臭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这密库全府上下除了我和晴雨,也就是你能自由出入,自己没发现可就不要怪我。”段爷又快走了两步,来到大铁门前,右手前推,好似弱柳扶风,可是沉甸甸的铁门却缓缓打开,摩擦地面的声音十分刺耳。
每次看到这个场景,段闻天总是百思不得其解,这铁门好几百斤重,自己每次推门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推开,年幼的时候甚至要借助整个身子的力气,才能推开。而师父每次推门,就显得十分轻巧,手掌甚至都没有完全贴在门上,仅仅用指尖的力量,两扇门就好像纸扇的扇骨,毫不费力的就展开了。
都说师父在江湖上人称金刀过客,纵横江湖几十载但却从没有听闻过有哪一位和师父过过招,江湖上的传闻也是少之又少,就如同这个人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是因为师父为人和善,还是因为和师父打过的人都没有活下来………
当年的师父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
“快进来啊,愣在门口干嘛。”段爷在密库内开口问道。
自打第一次见到这个地方开始,段闻天就深信,自己的师父绝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密库极深,甚至还有岔路通往不同的洞穴,各个铁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兵器,古物,书籍,甚至还有粮食,酒,药材,玲琅满目。要是算上密库里的东西,扬州首富孙万山也不过如此。
看段闻天跟了上来,段爷继续往里走,又走过了三个洞穴,来到一处略微小一些的洞穴,里面整齐的摆难了各类精美的木盒,镂空雕饰,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就在这好多木盒中,有一个放在角落里的木盒打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段爷指了指木盒,看了看段闻天:“昨天的事,有印象吗?”
这个洞穴段闻天有印象,他戏谑的称之为珍宝库,因为里面存放的都是珍珠玛瑙,钻石翡翠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的是师父花钱买的,有的则是用了些“江湖手段”,收在囊中。而本该在这空盒中的翠石碎片,则是段爷最重视的珍宝。可有关昨天的事,段闻天则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行了,”段爷摆了摆手,“这件事你被人利用了,你自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要真是你本意,你昨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师父还请您告诉我,这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糊涂啊,您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给您追回来,敢偷您的东西,就是不想…………”说到这段闻天顿了顿,因为突然想到好像就是自己偷了师父的东西,所以后半句“不想活了”硬是咽回了肚子里。
看着段闻天的样子段爷摇了摇头,说道:“你是被下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