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社初级中学八(5)班 钱筱雨
东至丘陵多,村庄都在山坳里,屋子靠山近水。经常是屋子靠着哪座小山头,那么山头就归屋主了。连我外婆只有一个小破屋子孤独屹立在山间,也分得了几片山坡。
山多就种树,种茶树,茶多就出精,安徽的茶自然而然就出名了。
外婆的一脉也算半个茶叶世家。六七十年代,老外婆那一辈他们下乡队,来到这儿开路建屋砍掉树木清除地方,但实在是人力物力有限大片的山又荒掉了这一荒就是20年直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子孙,国家有了稳固的根基,群山上也繁盛起了茶树。想必茶香是属于那一代人的独特的乡愁。
妈妈在老屋里转悠,沸腾的开水混着湿润的泥土气息,门外的溪流和野鸡鸣,构成了乡下的气息。我在门槛里边,用力呼吸着灶台间的气味,像是堆积多年的灰尘被扫进灶台之后,同桂皮一起燃烧的感觉,混着水气,很好闻。仿佛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情境,就应该说一些以前的故事。
“我们以前秋天背着筐拿着刀就进了山,山上果树多,都是野的,有樱桃、李子,有时候也有别人给的,桑葚吃的满嘴紫红。我婶家秋天举着杆子去打板栗,刺喇喇滚下来,装回家里去把壳撬开来……春天到还好一些,我们就只是摘茶,捏下它头顶上的几小片叶子,那时候阳光很好,照在身后暖暖的。但是山多茶也多,你外婆自己家的,大舅家的,我外婆家的,摘都摘不完呐……”
正巧下午我们要去外婆家一趟,顺遍去看看大舅爷家的茶园。似乎人的离开,是为了绕上一个圈子,然后回来。大舅爷年轻时意气风发,现至退休,携小舅爷回家办茶叶厂。
每当我们费劲绕过一座青山,迎面而来的是另一面翠绿时,我不禁徜徉其中:如果没有这汽车,这么多的人。我一个人独自在山中走,会是个什么样子?融入山林又是什么样子?
在绿意盎然的九曲十八弯后,那个小小的岌岌可危的屋子终于出现。它的门前甚至没有路。在门头上是个小门楼,作出飞檐的样子,红墙绿瓦的。但它太小了,既遮不得雨也挡不了风,门联的红色全部褪光,上头的字笔画遒劲。外婆开心了,打开灰扑扑的大门,在里面的房间四处查看,看落灰的梯子,落灰的橱窗,落灰的衣柜。那儿的一切都被过去笼罩,同屋子默默伫立在山间。
再去大舅爷那儿,我们从一座山去到另一座山。
风很大,却不冷。顺着坡爬上山,嘴鼻里是清新的味。往下看,山的一面有几亩茶树,一面有一棵桑树,采茶工人刚送走一批货,在桑树下休息。前面是延绵无尽的山群。我又回头看天,一只圆满的太阳正祥和地看向我,是了,这阳光果然是暖和的。
山,真是一种可爱的集合体,山体腹内藏着久远宝藏,山脚是人家炊烟,山坡上种树赚钱或立碑凭吊,山顶上却有这样一派好风光。
风和山似乎把我的眼给迷住了,我用手感受着风,用嗅觉描绘青山的浓郁。我想,我不清楚过去,不知晓未来,只知道在这一刻,天地的存在,是为了叫风中有茶的清香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