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苏
等笑得差不多了,卫民捧着还没滋完的水枪问:“还有不少,滋哪儿呀?”
四狗也和他哥哥一个德性,对这类事总是乐此不疲,哪怕一天干它一千次他都玩不够。四狗张着大嘴直叫:“快点,再回去滋,再回去滋。”三虎只是乐个不停。于是,卫民和四疙豆抢那个水枪,争着回去再滋。我们都高兴的要命。
卫民好出风头的劲儿又一时被提得高高的,他握着水枪,又悄悄跑到集体楼下,对二楼那扇亮灯的纱窗喷水。可是,这回喷的并不多,因为皮管里的水不多了,压力不大了。
三虎推推四疙豆怂恿说:“快,接着上,小豆豆,冲啊!”
四狗一听这话,更疯了。嘴里不住地喊:“小豆豆,小豆豆,小豆豆,红旗,飘啊,飘啊……”
我和二臭蛋、忠忠哈哈大笑,乐的不知东南西北。
四疙豆被大家一个劲儿地用电影《打击侵略者》中小豆豆的台词鼓励着,想抢过卫民的皮管,说:“真笨呢,拿过来,我滋,你不会。”
卫民哪能这时候让人说不行,偏不放手。说实在的,谁也不愿让别人说自己笨蛋。都要面子的要命。看着四疙豆有劲使不上,三虎就捡了一小块煤渣说:“给,用这用这。”四疙豆没加思索,接过煤渣,朝二楼亮灯的窗户扔去。没打中。
“笨蛋,笨蛋,又一个笨蛋。”三虎连连喊着。不过这小子每到这个时候,从来都是压低嗓子说的。
二臭蛋拿起一块大煤渣,一扬手,说:“操,看我的。”随着话音,扔向二楼,正打在窗框上。窗户里立即有几个女的声音大叫:“这是谁呀,往窗户上扔石头呢!咋这么坏呢!”
这时候,我们没有再像电影里小豆豆那样没完没了的飘啊飘了,而是不约而同扭头就跑。但我们并未跑得太远。因为知道那些喊叫的小护士们只是干打雷,不会追下来的。但我们不想再玩这套把戏了,原因是一楼的窗子有人探出头往外看。
我们跑远了一会儿,然后又边玩边往回蹭。等走到集体宿舍楼时,一楼那个开着窗子的窗口,一个人头一伸一缩,向我们这边看。
三虎问:“那是谁呢?”
“没见过,是个小孩。”四疙豆说。
二臭蛋这时候说:“噢,那是谁,我听我妈说了,可能是新搬来的陈大夫家的小孩。”
我好奇地问:“新搬来的?没听说过呀。”
“可能是刚搬来没几天。”二臭蛋说。
忠忠说:“看,回去了。”
我们正议论着,刚才在窗户上探头的那个小孩,从集体楼大门出来了。是个男孩,和我们差不多大年龄,好像大一点,瘦高个儿,和三虎差不多高。不过,三虎显得壮实、粗笨,那个据二臭蛋说的陈大夫家的男孩,是瘦长条高个儿。
“叫啥呢?”四疙豆打听。
“不知道。”二臭蛋说。
新搬来的瘦高个儿男孩,只是站在集体楼的楼门口,嘴里咬着什么东西。一会儿,他向家属楼前跑过去,朝楼上喊了起来:“小波,小波——。”
我们都没作声,望着瘦高个儿男孩,心里想,原来和小波认识啊。
四疙豆慢慢说了一句:“球,认识小波能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