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对我充满诱惑力。
在遥远的一个小镇里,承载着我年少的幼稚和憧憬。在那座破旧的车站,大人们忙着去买票,我手里攥着一袋五毛钱的方便面,探索着精神文明的世界。黄昏落日,余晖打在长着枯草的墙头上,车站的墙早已斑驳。作为连通小镇和外界的枢纽,它经历了多年沧桑。来来回回,去去往往,从焕然一新的骄傲到饱经沧桑的破旧,终于在我年幼的时候,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疤痕。墙皮脱落,露出青灰色的石头。
车站老了,又破又旧,可是它还在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它的身上承载了几十年来国家政策的变化,“少生优生”“独生子女”“牢记XX嘱托”……红色油漆喷写的方块字,东缺个角,西少个点。人们忙忙碌碌麻麻木木地经过,没有人认真停下脚步认真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字。在这偏远而渺小的小镇,无论魏晋,承平,安静,才是主旋律。
年幼的我,总以为车站就是世界的终点,车站的墙就是隔绝无垠的荒野与勃勃的生机的结界。墙的那一侧一定是枯草连天,直接地平线,如同世界末日般的灰色色调。而一墙之隔的这一侧,则是烟火人间。车水马龙声,熙熙攘攘声,叫卖声,招呼声,欢笑声,声声入耳。
所以,车子是怎么驶向世界末日的荒野里的?那些步履匆匆的人究竟想去往哪里?远方有多远?远方在哪里?那时我从未出过小镇,一直到高中,车子都还是在墙的这一侧就能停下,到达目的地。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去看看墙的另一侧,究竟是不是世界的尽头。
再后来啊,我开始读大学,这次的车子是通向远方的,却不是通向墙的另一侧的远方。车子永远都在墙的这一侧打转转,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得知另一侧到底是什么。
再后来,我去到了更远的远方。有一天,我登上了教堂的顶端,俯视着脚下的整个城市,密密麻麻的屋顶,根本看不到尽头。你所以为的尽头,还有青山绿水衔接,再引起另一片层层叠叠的屋顶。我突然想到,车站的另一侧,可能就是复制粘贴了车站的这一侧。多年的执着,在那一刻突然释怀,我不再纠结于墙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
想知道真相,就得站得足够高。
最后这张超喜欢,面朝大海,朝的是Atlantic Ocean,大西洋。在摩洛哥穿梭了十天,在沙漠里灰头土脸地待了三天,终于等到你,大西洋,还好没放弃。不敢太靠近,随时都有被吹下去的危险,风大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