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还记得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麦仔,留着稍长的头发,颇有几分艺术家的神韵。
从入校第一天开始,麦仔总带着几个男孩子守在女生宿舍外的沿廊,有时倚靠着栏杆站着,有时干脆扶着廊柱坐在栏杆上。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本校的男生,高中毕业便开始继承父业开始工作。
跟他真正认识,是那个周末的下午,我和芸来到邻校单位的旱冰场,我们笨拙的摔着、练习着。他也来了,那几个男孩(如今我一点也描绘不出其他男孩子的样子)依然跟在后面,他们熟练的换上溜冰鞋,一会背着手相互追逐着,一会张开双臂旋转着,随着时而高昂,时而舒缓的音乐舞动,整个冰场成了他们的专场,而最最耀眼的就是麦,在场的女生应该都惊呆了眼。
我和芸退到角落,继续搀扶着,摔摔停停。
麦仔走过来,向我伸出双手,我和芸面面相觑。
“来啊,我教你”,麦仔说着,眼神坚定,仿佛知道我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麦仔拉着我的双手,脚下示范着,依次提起双脚,稍高一点,再划出去。然后放开一只手,我从颤颤的跟着到可以和他一起前进、后退、转圈,最后竟然可以和着音乐互动起来。
再次沿廊相遇,有时候我们会点头微微一笑,再次冰场相遇,我们偶尔会互动一曲,而大多时候,我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在各自的轨道运行。
在我眼中,他就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坏”男孩,总感觉他们在沿廊,看着那些靓丽的女生,是那样无聊之至,而我,从不知道我在他眼中的样子。
二年级的寒假文艺汇演,我记得是《尼罗河的女儿》,就在我们补完妆待上舞台的时候,麦仔突然出现。
“过来一下,我想跟你说句话”,我有些愕然,他拖过我的手把我拉到人群外。
“好好演噢,加油!”。
“另外,三年级期末考完我就追你。”
说完,松开我的手,消失在人群里。
那一场,我演的有些走神。
整个大三,我没有接受其他男孩子的殷勤,还是做着那个爱学习的乖乖女。
而麦仔依然会出现在那个沿廊,我们依然那么陌生。只是偶尔想起他的约定,心里有些酸、有些甜、有些暖、又有些失望。
记得运动会的时候他曾出现,但我一直以为他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大男孩,就如同出现在沿廊一样,不是特意为谁。
大三期末考完,我几乎已经忘记他的“玩笑”,麦仔却一改之前的猛撞,叫一个女生来寝室请我,我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他究竟想玩什么呢?
“我要正式开始追你,我说过的”,麦仔这次显得有些拘谨,完全不像那个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他。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脱口而出,我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那根神经搭错了。
“我不信”,麦仔盯着我的眼睛。
“他在外地某重点大学”。我低声到如蚊子的嗡嗡声,可他还是听清楚了。
好吧,再见!
从此,整个大四,没有再见到麦仔来宿舍外的沿廊。
我才发现,我以为他随时在那里,无聊的逗着来往的女生。
其实,他的出现或许只是在我经过的时候。
隐隐的失落伴随着忙碌的大四,转眼到了毕业季。
突然麦仔的姐姐来找我,说麦仔真的很喜欢我。
我望着看不见的未来,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我们就是隔着一段距离。
那便是校内校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