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百花盛开的国度,
四季如春,却也四季分明。
当李子花落,杜鹃花开,
我在萌动骄奢的春天里,
嗅到了一丝如期而至的气息。
春天,是一个少年郎,
少年郎的时光总是在乡野里流转。
它就是那黄色的土地,
长满了谷物,长满了草木,
长满了少年郎长大之后的胡须。
那时的春天,
仿佛永远都不会变成蝉噪的夏天,
仿佛麦苗儿会永远地拔节、抽穗,
仿佛树枝会永远地吐叶、吐蕊,
而我们,
仿佛会永远地奔跑在斑驳的柏油路上,
一路欢笑,一路歌唱。
我们笑着,唱着,
用莽撞的脚丫子去踩满地的桐花,
它们竟然像气球一样,可以发出爆响;
我们用触角般的手指去捉漫天的柳絮,
它们竟然像昆虫一样,可以飞来飞去;
我们猴子似地爬上槐树,
攀折下一根根落满“雪花”的枝条,
丢进妈妈怀里的大簸箕,
它们竟然像蔬菜一样,
可以煎着吃,也可以蒸着吃。
喜马拉雅南麓是植物的王国,
有看不完的奇花异木。
可是,我却偏偏找不见
可以发出爆响的桐花,
可以飞来飞去的柳花,
可以大快朵颐的槐花。
每一个春天,它们都藏得严严实实,
仿佛印度洋的季风雨很快就会携雷而至。
我,间或走出办公室,来到乡野中散步,
不为别的,只为那份宁静,那份清新,
只为孩子们的奔跑,孩子们的欢笑,
还有夕阳下那一缕白白的炊烟剪影。
春天,是一个少年郎,
少年郎的时光总是在乡野里流转。
它就是那黄色的土地,
长满了谷物,长满了草木,
长满了少年郎长大之后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