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自周、秦以来男女之间基本上是通过婚姻介绍人蒂结姻缘的。由于婚姻介绍人促成了男女结合,故两千多年来在三教九流中占有一席之位,并被赋予种种代称,雅称、美称。
对婚姻介绍人最古老的称呼,是为“媒”。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卫风·氓》中,就有“匪我愆期,子无良媒”之语。由此引申为另一称呼“媒妁”,《淮南子·缪称训》:“媒妁誉人,而莫之德也”。
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社会里,男女结合若不是经人介绍明媒正娶,则被视为“淫乱”违“礼”。因而没有“媒妁之言”,就不能成立婚姻关系。孔子的《礼记·曲礼》云:“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如果没有媒人介绍,男女双方连姓名都互不知道,当然更谈不上娶嫁匹配了。由此可知,早在春秋时期,媒人已风行于社会。
与“媒人”同时的另一个称呼是“伐柯”。《诗·豳风·伐柯》:“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何?匪媒不得”,意思是说,砍伐树木非得有斧头,娶妻非得有媒人,所以旧时又称为人作媒“伐柯”、“执柯”、“作伐”,称媒人为“伐柯人”。
自晋代始,又出现了“冰人”之称。据《晋书·索统列传》记载,有个叫令狐策的孝廉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境中自己站立冰上,与冰下的人说话。第二天他去请索统圆梦,索统告诉他:“冰上为阳,冰下为阴;就人而言,男为阳,女为阴。你梦与冰下人语,是阳向阴说话,这是有关男女婚姻的事,看来你要代表男方去向女方说媒了。你若要为人做媒,应赶在冰未融化之时,则定然马到成功。”令狐策不信,笑着直摇头:“我年逾八十,还要给人作媒?
说也凑巧,不过旬日,太守田豹来见令狐策,要他为自己的儿子向张公征的女儿求婚。令狐策盛情难却,便去张家说合,张公征满口答允。第二年春天,田豹之子与张公征女儿喜结鸾凤。至此,令狐策对索统的圆梦深信不疑。此事广为流传,“冰人”一词就是从这则传说中演化而来的。
称婚姻介绍人为“月老”,即“月下老人”,始于唐。这一典故出自《续幽怪录·定婚店》。家住杜陵(今陕西西安东南)的读书人韦固自少父母双亡,心欲早日婚配成家,然数年已过,仍未成佳偶。一次他去清河游玩,借宿在宋城南店。店中有个客人听说他还未娶妻,准备将原清河司马潘昉的女儿介绍给他,约定次日早晨在店西的龙兴寺门前相会,告诉他女方允与不允。韦固求亲心切,四更刚敲过,斜月高挂,就匆匆起床去等候。只见有个老人倚着布袋,坐在台阶上对月翻书。他悄悄走近窥看,却一字不识,便问老人书上写些什么:老人回答说:“是为天下之婚牍。”韦固深感奇怪,又问布袋里所装何物。老人看了他一眼道:“红绳子,用来系夫妻的脚。待他们降生时,就暗中将他们系上,只要一系上这红绳子,即使仇敌之家,贵贱悬隔,远在天涯海角,必成夫妻,终不可逃避。”韦固将信将疑,问老人:“我的妻子在何方?”老人不假思索回答:“客店北面卖菜陈婆的女儿便是,至于潘昉之女,则与你无缘。”言毕飘然而去。
韦固直等至红日高照,仍不见那客人影子,于是扫兴而归。以后虽曾有几个人为他作媒,却都是未成良缘。直至过了十四载,方才与刺史王泰的女儿成婚,婚后相敬似宾,感情融洽。原来王泰的女儿并非亲生,而是收养卖菜陈婆的女儿!韦固以为龙兴寺门前夜遇的老人是主宰婚姻神仙,常向人叙说那天晚上的奇遇及应验,李复言便将这则传闻收在《续幽怪录》一书中。后人因称主管男女婚姻之神为“月下老人”,简作“月老”,亦为媒人的代称、雅称,所谓“赤绳系足”,即“月老”配就,不可更改之意。
明朝初年以来,美称婚姻介绍人为“红娘”,源出元代戏曲作家王实甫的《西厢记》一剧。剧中人小姐崔莺莺的丫环红娘为一对有情人-张生与莺莺牵线搭桥,传递书信,安排约会;又挺身而出,回击老夫人和郑恒对崔张美满姻缘的破坏,虽遭训斥拷打而终不屈服。红娘竭尽全力排除重重障碍,促成了张生与崔莺莺的结合赢得了人们的尊敬与爱戴,她的名字由此成了婚姻介绍人的美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