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有悔 逐光而行 做乡村教育麦田的守望者

在2023年陕西省基础教育名师学术休假活动师德建设座谈会上的交流发言稿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前辈、各位老师们大家好: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我们汉中学习团队,对组织承办这次学术休假的省教育厅和省教科文卫体工会的各位领导和老师们,以及所有参与本次活动的工作人员致以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谢意,感谢你们为我们搭建了学习的平台,提供了学习的机会,也让我们认识到一大批耕耘在三秦教育战线上优秀的前辈们,是你们引领着我们一路逐光前行!

通过这几天交流学习的,我深深被各位名师身上展现的人格魅力,专业素养,教育情怀所感动。感恩这场相聚让我认识到各位,感谢这场相遇,让我认识到自己教育路上的不足。通过学习交流,学习到他们身上那种教育者的情怀,实属幸运和幸福!作为一名来自乡村的小学的教师,同大师名师们相比,真的感触良多。在这次培训中,我认识到用六年时间,坚持不懈、勇毅奋斗的渭南李长青校长、谦虚低调的杨健校长、优雅多才的马晓霞老师、安康教研室的李志老师、汉台田淼校长,延安郝振海老师......这么讲,许多老师大名以前只在报纸、杂志、媒体上看见,而今真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对他们这样一群陕西教育界的楷模,我的内心既忐忑又惶恐。我既非名师,也非学带,更不是什么特级教师。能与他们一起交流学习更是几百年修来的福分。我发言的题目是《教育有悔、逐光前行,做乡村教育麦田的守望者》

教育有悔

作为一个执教乡村教育27年的老师,从年龄上来讲,已经步入了知天命的年龄。然而,回望我的教育生涯,反思自己的教育之路,我留下了许多遗憾和后悔。忘不了刚教书那一年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至今想起来依旧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那是1996年9月,我师范毕业,被分配至我们县最南边的一所山村小学教六年级并担任班主任。那些年教育上还有留级制度。我接手的班,班上年龄最大者有16岁,最小者11岁,有几个孩子的个头超过了我许多。乍一看还以为是我是学生,他是老师。偶然间还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我们要让新来的陈老师尝尝咱们的厉害。”于是乎,一种自然而然的不友善在我的心里萌芽,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班级真的有点费事。可以说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不是你惹了我,就是我惹了你,可以用农村一句老话来说,犯事是正常的,不犯事是不正常的,永远不知道明天会给你搞出什么“幺蛾子”的事。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我才知道领头的叫杨军、李华(化名)他们几个。由于身在他乡,自己的孤独,加上看到有的同学留到城里或者离家较近的地方,心中多多少少有点不开心的。时不时把自己的不良情绪泼洒到孩子们身上。负面情绪渐渐占了上风:“好吧,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别犯到我的手里,犯我的手里,我定让你们新账老账一起算。”时光就这样在不紧不慢中不以你的喜怒而变了节奏。很快就到了学期末,那是个阳光温暖的冬日,我正在教室里批改作业,班上的一个同学跑过来告诉我说:“陈老师,不好了,不好了,咱们班的杨军把一班的陈红艳弄伤了!”“咋回事儿?你这个刺头,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我心里暗自思索着。急忙走出教室去处理这件事,先安排受伤学生去学校下边的医院看看。他好像也知道闯了祸,紧张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后来我了解到,原来是在课间时,他踢石子,用劲太大,结果石头飞溅起来,正好打在路过的邻班的女生的腮帮子上,把人家的脸都弄伤,牙都快打掉了。学生们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隔壁老师的脸色,非常难看;再想想平时,领导不点名的批评,此时此刻,心里的愤怒如火山喷发一样倾泻而出。(因为在后来工作中,我才知道这个班是出了名的调皮班,没有人愿意带才分给了我,美其名曰说是锻炼,其实我们都懂的,要知道当时我自己也是十八九岁,有什么经验呀!光凭新鲜能干好工作?)于是“新仇旧恨、新账老账”一起涌上心头,“啪-啪”的两耳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他的脸上。“人家石头招你惹你了,你这个此贼(骂人的话-坏家伙)”我口出恶语。奇怪这次打他耳光,他连脸捂都没捂、躲都没躲,要知道平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还没动他,他就开始躲躲闪闪。“老师我给你闯祸,请你原谅”我隐约地听到,但是假装没听见,走人。铃声响了,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我进教室......下课了,我再次走到他跟前,这时我的怒气还没有远去,相继有老师过来帮忙教育,“你娃一天不好好学习,老惹事,看把你们陈老师气得。”看到其他老师帮我教育孩子,本该心怀感激的我此时却觉得这是人家笑话我,我把半年来所有的委屈、抱怨变成一句接一句的训斥。全部泼向这个15岁的男孩的身上......一个老师说:“杨军,你应该表达你认错的诚意。”突然,杨军竟然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我还余怒未尽,便说受不起,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向了我的宿舍。过了大约十分钟,我一开门,他竟然跪在我的门外。教室和宿舍相隔有一个院子,而他则是双膝跪地前行,至少跪行了六七十米,来到我的宿舍,请求原谅。他跪着前行的事我却一无所知,相反我在那一天并没有原谅。甚至说,还待在一个虚伪的“自我胜利”中,我终于把你征服啦。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后来成为我教育生涯中最遗憾和最后悔的事。我伤了一个孩子的心,甚至可以说误了一个娃娃的一生。

第二年春天开学,杨军和另外一个娃娃没有来报名,我和晏校长一起去动员辍学学生返校,杨军并没有返回学校。尽管那时候我预感到他不会回来,但是那天下午,我和晏校长还是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到他家完成我的“任务”,到了他家,那低矮的草房,条件的艰苦不能用言语诉说。有时狭隘限制了我们的想象,要知道很长一段时间,为了减少学生迟到的现象,我曾严格的规定了到校时间比学校规定早十分钟,我不知道七点钟到校,他们就得五点多起床,在冬天来讲,那时天亮的晚,也许五点多还是黑咕哝东的。想到这里,我羞愧万分,他们上学有多么难,不是不想学好,不是不想优秀,调皮捣蛋也是为了引起关注。一个整天穿不暖,吃不好的求学路上孩子,多难!(那时的候五六年级是住校的,但是他没有住校。我在想这些事情为什么我不提前了解,还因为不听话而忽视他,我愧对老师这个称呼,我为自己的无知而羞愧。)尽管我们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个春天他终究没有再回学校。有时候我想不经意间犯错误,过后它根本不会给你改正的机会的。第二年秋天,我就调离了那所学校。

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切。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是那样的幼稚和愚蠢。尽管我用所谓的成功(分数)来抚慰内心深处的愧疚。但错已铸成,已经回不去了。遥想当年,发生的事情,要是放在多媒体发达的今天,我可能会因此而离开讲台,甚至受到师德的拷问。一想到这里,心里就特别难过。

再后来听到杨军生活的不如意的时候,我的心就更加备受煎熬。时光在推移,但是生活依旧。2015年的深冬的一天(农历),我骑着摩托车凭着模糊的记忆去找他家。离开那地方已经快20年了,好多地方的人家都变了样,很庆幸我还找到了那个地方,正巧杨军也在家(刚刚安葬了他父亲)条件虽然好了一些,但相比其他人家还是差了些。当时他已经有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成家,我在想,要是当初我再耐心一点,爱心多一点,关心关注多一点,不辍学也许他会成为另外一个样的。那个冬天,师生俩在夕阳之中共同回忆着曾经的点滴。夕阳虽美,但两人的心情却大不一样。虽然他那时候原谅了我,说是他自不争气,辜负了家长和老师的期望,但我却不能原谅自己,这就是那天和王晓锋老师谈到的:法律有追诉期,但道德永远没有追诉期!

第二个故事,也是我们以前一个学生,我暂且叫她胡琴同学吧。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孩,乐观、勤劳、懂事。学习成绩也不错,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前几年听说她因为婚姻不顺精神出了问题,而今也过的非常不好。每每此时我都会自责:不给他们讲上帝给你关上一上门,会给你打开一扇窗的道理呢?生活如此,人生也如此!一个人精神世界里的坚强有时可能不会用分数去衡量!

逐光而行

现在,我时常在反思自己的教育行为、教育时光。我总是想,雄鹰苍鹭固然能得到更多人的青睐和关注,但是那些躲在角落里的鹌鹑、小鸡就应该被漠视和忽略吗?难道他们不应该得到尊重吗?生命,一切皆为平等。一个有智慧有温度的教育工作者的眼中,不仅要有花,有树,更要有草,允许平凡的存在,也只有这样,生命才会光彩。那些正在成长的孩子不就是一只只雄鹰,一只只小鸡吗?

教育家朱永新先生说,民主公正的精神体现在现代教育中,就如阳光、空气、水分和土壤,没有了它,就无以发生教育的光合作用,无以生成教育境界里的参天大树。民主和公正对大家而言是一个都不能少的情怀。在讨人喜欢的孩子那里,我没有必要去强调和重复。油然而生的爱,常常使民主和公正成为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如果施于太多反而会使之变味的。如果说,有一种偏爱允许存在,我希望那是对所有的“差生”和“贫困生”的爱。有了它原本偏离民主、公正航道的的思想才会回归正道,因为我们都知道:每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每一个努力都应该被看见!谁也不能断定他们现在是丑小鸭,将来会不会是美天鹅。我们不求所有老师对他们有一种揽在怀里的别样爱,只求尊重、理解、宽容。一个成功的教育工作者不应该以分数的优劣来断定孩子的成长。正如我们平时所讲,是花啊,就该绽放属于自己的季节,是树,就应该挺拔在丛林之间。是草就该生长在漫山遍野中,点缀绿意盎然的世界。允许他们的不同,悦纳他们。

很庆幸这一切我在学习中看见了,我看见在座的许多校长、名师正用他们的热情和智慧点燃新时代教育心灯。是你们引领着我们这些人逐光前行。感谢你们!

永做乡村教育麦田的守望者

我来自农村一线,诚然我们的教育资源暂时没有城市里优质,我们的学生也许没有城市里学生那么聪明机灵、见多识广,我们的大部分家长还不像城市里的家长那样有良好的教育背景。但谁也不能否认乡村照样有一群好学上进的孩子,照样有一群扎根乡野默默奉献孜孜不倦的老师。有句是这样说道: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说的就是我们乡村教育的的追求。正是有了这种乡村教育的“菜包子”和城市教育的“肉包子”才组成了我们的教育的美味佳肴。我们也应该相信随着党的政策调整和国家的发展,我们的城乡教育差距会越来越小,我们必将迎来独具特色的乡村教育!

最后用我的老师曾经教育我的话来作为我今天发言的结尾:

我的老师对我们说:

是金子,放到哪里都亮

是铜,只会多卖几个钱

是铁会生锈

我对学生说:

是金子,我尽量不让你蒙尘

是铜,我尽量让你多卖几个钱

是铁,尽可能让你不在我的手里生锈

现在学生对我:

老师我们要做金子,做旋转的宝石......

的确,我想我们教育应该是有光、有爱的教育。浇树浇根、育人育心,我衷心希望在今后的教育时光中能少些遗憾和后悔,多一些温暖和开心,用自己平凡平常之心,尽情描绘乡村教育的明天,如习总书记所讲:做一个个政治要强、情怀要深、思想要新、视野要广、自律要严、人格要正的好老师,担负起塑造灵魂、塑造生命、塑造新人的使命。做乡村教育麦田的支持者和守望者!

再次感谢诸位的倾听,祝所有的领导工作顺利,祝各位前辈老师身体健康,祝所有与会人员开心快乐幸福每一天!

谢谢大家!2023年7月29日于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 


发言席
原子能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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