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丁輝人看著自己的身分證,雖然表面毫無分別,但是莫名的意義卻不同了。她輕輕地撫摸著小卡,她回想起自己跟金容仙見的幾次面,好像跟普通的陌生人都不太一樣。說不上似曾相識,更像是一種潛意識追求的安穩,也許有這麼一個人,人生會比較好過。
想著想著,丁輝人有點好奇金容仙與那個小護士的關係,畢竟二人很明顯地看得出熟絡的感覺。此時como走了過來,用爪子抓玩著她的身分證,丁輝人摸了摸他的頭。
「你也喜歡她的味道吧?」
丁輝人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金容仙這個人就是很讓她上心,即使有可能是因為她生命中就沒這樣的的存在。所有東西的第一次,都顯得珍貴,但同時難以捉摸珍惜。
但是,當你嚮往了很久的話,定義就不同了。
「好好給了身分證那孩子了沒?」
休了幾天假,文星伊一早上拿著文件給金容仙,口中擔著三明治問到,換來的就只有一個白眼。
「你怎麼就那樣走了?都不等我?」
金容仙有點生氣地說,文星伊一臉訝異,這醫生還包了自己一整天的意思嚒?
「金女皇,我不是您的專屬司機,還有,我哪知道你泡妞泡到幾點的,難不成還要載你們去吃飯啊?」
「切~我不管,反正你弄得我要搭計程車了。」
「反正你那麼有錢...」
金容仙帶著怒氣地簽了名,差點沒把紙戳破,文星伊趕緊把文件收起,免得一會兒變碎紙了。
「哪及你?」
金容仙站起來,往牆身掛著的白袍走去,熟練地拿下穿起,並往文星伊挑眉說道。
「你說好保守秘密的噢!」
文星伊顯得有點捉急,金容仙笑了笑,把自己的鞋子穿上,之後像陣風一樣離開了辦公室。
「你那小女孩的寵物要複診了啦!」
離遠只看得到一直手瀟灑地揮動,文星伊站在門口看著手中的文件,嘆了口氣。
「唉,這種人要是做情侶就真的慘了~」
金容仙懶理後面埋怨的護士,如平常一樣以巡房來開始這一天,對每一種動物她也很是細心,照顧有加。說實話不論男女要是見到金容仙認真的模樣,沒有一個會不陷進去吧...除了有個強勢女朋友的文星伊。
丁輝人這幾天心不太定,思緒總是被些什麼拉扯,腦袋一直回想著上星期跟金容仙的見面。每次這樣,胸口的聲音就開始加速,她覺得自己強硬的心在動搖,正如此刻的雙手一樣。
「呀丁輝人,你再抖就給我去練負重一個月!」
丁輝人拉著弓的手明顯比日常拉得後,作為定點的左手也顫得不像話,姿勢比一個業餘選手更遜色。要是病了還能說得過去,但是這容光煥發地射中三環,教練已經忍她很久了。丁輝人也算個有天賦的孩子,因為毫無牽掛所以絕無二心,為了獎學金也很努力。這六七年下來都很穩定地進步,練習時也很少看到巨大失誤,只是最近實在太失常了。作為一個經驗老到的女漢子,教練一看就知道丁輝人發生什麼事了。
「丁輝人,5環。」
「呼....」
「輝尼,出來一下。」
丁輝人喘了一口氣,放好了弓往教練走去,她很不滿自己的表現,但卻找不到問題根源,便有點怒地拆著自己的護臂。
「教練..」
「你最近怎麼了?」
「...對不起。」
丁輝人垂下了頭,她深明教練對自己的疼愛,一直以來都是她一手提拔的,但這刻顯得有點不值得。
「不是叫你道歉,我是在問你,最近怎麼了。」
疼惜不是說假的,這教練的確很喜歡丁輝人,她也知道,足以給她動搖的東西,不是簡單的事。
「我....」
丁輝人有點躊躇,她覺得遇見金容仙後心亂是一件很兒戲的事,可能只是個錯覺,一切都會消散。
「家裡的事嗎?你爸又?」
「不..不是,只是遇見了一個人...」
教練呼了一口氣,果然自己的預感不會錯,平日越是硬朗的人,遇見愛情時越是脆弱。
「那說,什麼人?」
「就...一個醫生....」
「醫生?你有病嗎?」
「不..不是啦,是我como的獸醫...」
教練聽到之後趕緊抱緊了雙臂,有點質疑地說道
「獸醫?年齡差很多的男生不好相處喔~」
「啊...內....」
丁輝人也不知道怎麼告訴別人,自己因為一個女生而心跳加速,緊張得要流手汗的事,只好草草結束了對話。
「有什麼問題就跟我說吧,現在是練習時間,不好好拋走雜念就給我去做負重。」
「明白了。」
想了想,丁輝人也就只有在射箭的時候能讓自己洗滌心靈,她抖數了精神,回到原位。
「丁輝人,10環。」
清脆的一聲脫弓配以俐落的插靶響,教練滿意地點了點頭,走開了去看其他選手。丁輝人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只是這次,她想著再次見到金容仙的畫面。
一個人能讓你無法控制地心跳,亦可以讓你有前所未有的安寧,真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人有特定的形象,但沒有固定的模樣,金容仙更是這樣。丁輝人知道,因為從對方的每一個神態,都找得出對每個人都不一的臉孔。而擁有這樣的模樣,對著自己卻願意表現得溫柔婉約,這也許是自己那麼快迷上的原因吧。
丁輝人收拾好後用力地拉起了弓箭袋,背上了肩,她覺得今天的袋子格外沈重,弄得她都一點不習慣了。
「輝人啊,下個月有青年隊伍聯賽呢,最近都早點休息吧。」
「噢,好的。」
「那明天見咯~」
「嗯~」
又到了比賽季,丁輝人看著成群走遠的隊友,自己再調整了一下袋子,獨自離開了練習場。熟悉地拿起手機按按點點,半低著頭往家走,只是有個人突然擋了在自己面前。
丁輝人站了一陣,然後覺得前面的人是特意不移步的,便緩緩抬起了頭,見到的臉孔簡直與魔鬼能媲美。
「....爸...爸?」
「你以為我找不著你了嗎?」
那個男人揪起來丁輝人的衣領,把她扯到一邊去,一開始受驚的丁輝人極力反抗。伴著碎裂的屏幕聲好不容易才掙脫開,她訝異地看著對面,逼人對話隨隨開始。
「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不是傻的,你走到天腳底我都找得著!」
那個人走前了幾步,丁輝人相對地往後退了些,抓著自己的肩包帶,異常緊張。
「輝人啊,你看在我是你爸爸的份上,給我點錢吧。嗯?你不是存起很多嗎?」
丁輝人父親長期醉心賭博,努力工作的母親大部份的錢都是被偷走的,自己到成年的時候堅決逃了出來。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租了房子,靠著兼職跟獎學金生活,每次努力比賽的原因也有一大部分是為了獎金的。她也有試過特意回家,想把母親也帶走,只是這實踐起來太艱難了,有時間還會搞得二人全身是傷才敗退。
一說到錢,對方突然變得溫柔無比,簡直要出水了,但丁輝人一早看慣了這戲碼,木瀆地回到
「我沒錢可以給你的。」
對方的眼神一秒就變兇狠了,他伸出雙手往前邁進,丁輝人一看到就往後繼續退。只是這稍短的腿卻不太爭氣,加上這特別重的弓箭袋,丁輝人差一點沒跌倒。
「丁輝人,我跟你供書教學,你怎麼一點都不知恩圖報!」
本在肩上的東西已經重重地掉掉到地上,丁輝人的雙臂被抓得緊緊的,並激烈地搖晃著。
「啊...痛...你給我放開!」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兒!快把你藏起來的都拿出來!」
丁輝人把手曲起從內往外擴,嘗試令她父親的手放開,但明顯沒有什麼作用。她接著把手掌往前伸,想要推開對方,只是有點失常的力量讓自己太渺小了。丁輝人家在訓練場附近的小村,要是她大叫的話,也不是沒人聽到的。
「放開她,我已經報警了。」
正當父親還在發瘋,丁輝人就要用力尖叫的時候,金容仙拿著電話搖晃,最高的亮度給予對方點刺眼。那個人眨著眼鬆開了丁輝人,她腳軟軟地往後拉,剛好掉進了金容仙的懷抱裡。
「還不走嗎?警察都快到了。」
金容仙緊緊地擁著丁輝人,再加上了幾錢肉緊地說道,丁父聞言後看了看四周,看著對面決斷自信的表情,有點猶豫。
「看來你要打賭呢,那就看看誰虧好了。」
「....我會再找你的。」
丁父看著丁輝人警告道,然後有點慌忙地跑走了。金容仙鬆了一口氣,才發現懷中的人也用力地抓著自己的衣布,抖個不停。
「輝人,沒事嗎?」
金容仙有點擔心,大晚上的被人這麼騷擾應該會嚇死吧,她再搖了搖黏住自己的丁輝人,才發現她印著淚痕暈過去了。金容仙知道丁輝人的家在哪裡,但是她有點擔心那個男人半夜會找上門,只好下了個決定。
「還是把你帶去我家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