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劳其筋骨磨其心志
“认真点，萎靡不振没吃饭样。举弓搭箭瞄准，把这10个靶子按照10-100米不等距离都走一遍，左右手各来一遍为一组。这里共100个靶子，每组间隔休息五分钟后，再继续开始后面10个靶子的瞄准走位。”漆黑的夜晚里，远处传来爷爷不满的大声吼声。
晕，今天白天已经练习了两次，晚上又来一次。瞌睡都来了，还走，走不动啊，控弓的手都酸了，铁伢子心里在叫苦连天。对着每个靶子开弓搭箭不射只瞄着，在10-100米之间不定距移动，还要左右手都能找到那种一箭中靶感觉，主要身体太累了，铁伢子感觉崩溃，眼皮子都张不开。从三岁开始至今10岁，练习这个走位瞄准有7年时间。
“啊呀，”铁伢子轻叫一身，又被爷爷一箭射在了小腿肚子。
“小心，说了多少次，每次开弓瞄准目标时，你要有实战感，随时警惕四周环境、要提防我射的箭。”
从下午放学吃过饭后一直练搞到晚上8点，总算是精疲力尽的完成了控弓这个项目，身体上下都不知被爷爷射中了多少箭，酸痛不止。
惯例泡在奶奶配置的洗澡水里，不知不觉睡着了，被爷爷心疼的抱着放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5点半准时被闹钟闹醒，一骨碌就爬起来，感觉昨晚一身的酸痛感消失无影无踪，感触奶奶这洗澡水也太神奇了。
出门后先围着小岛热身跑个5公里，不求配速自然的跑，在20分钟就达成了。爷爷规定了的：日常上学时候就每天早上跑步5公里，在来回上学路上还必须跑，不能坐车，等于每天要跑15公里。而周末早上围着岛跑10公里就可以了。
而惯例200米的爬墙手指练习，也由每天改为了隔天练习一次。不同的是，难度增加了，每次练习时候身上要背个沙袋，沙袋每年都在增加重量。
在今年已经升磅了，他现在可以轻松驾驭30磅的分体弓，跑步后接着开始一天的射靶练习。岛上不同地方，摆着100个靶。要在不定距离、不定高度、不定姿势的练习，左右手各来一次，共200箭，早晚各射一次。共400箭，这是考验他的直觉射法，看到目标能够开弓就射，需要大量练习才能做到得心应手。有时候这项练习，爷爷也会带他去其他山里面射，因为环境不同，带来的难度和陌生感就更有挑战感。
“为何不教我射固定靶，不射固定高度的靶，为何不射72箭，我看视频比赛，人家比赛都是这样规则射的，还射得很准呢。”铁伢子曾好奇的问过爷爷。
经过爷爷解释后明白了。那是竞技射准比赛，要的是“很准”。以固定靶面大小、固定距离、固定高度，追求是绝对的准，环分数论高低。其特点：一是磅数就低不就高，二是出箭点能窄就不宽，三是根据赛事距离去着重练习这个指定距离，日常练习是不会去打随机靶的，还有就是竞技射准弓的弓形会更看重稳定性，拉感柔和等特点。
而自己所学的是弓的实战本领，更追求“狠准”。讲究在不同距离、不同高度、用不同姿势，随机情况下能射出又狠又准一箭。这个准不是分数里收黄的准，而是在目标大概范围一个面的准，是靠着磅数威力、箭头的穿透杀伤力的狠。与赛事竞技射准走的是两条路。不存在谁对谁错，只是彼此追求不同。
这就好比特种部队很厉害的狙击手，拿着同样的一把枪，按照奥运会规则去和射击冠军打比赛，也不见得会赢。大家都晓得职业拳击冠军每场比赛要打十几个回合，每回合三分钟，体能算是很不错了。当是你要他们和马拉松冠军或者跑山地越野大佬PK谁体力好，那分分钟被秒杀。皆因日常练习科目不同，结果就会有差异。
练习完成坐在那里休息喝水，准备洗个澡换衣服去上学。看到爷爷也拿把弓走过来，后面两个箭囊，；里面插满了练习箭。
铁伢子，去把你箭囊装满五十根箭，我用箭射你，你可以在整个岛上来回的跑和躲藏。同时你也拿弓箭和我对射。我们从今天开始，每天早晚新增这个对抗练习项目。”
于是，悲催的一天从早上开始。体力、移动速度、身体躲闪反应、开弓搭箭速度、直觉瞄准准度、眼睛的专注度、身法敏捷性等这些缺点，铁伢子通过和爷爷实战对抗后，都暴露无遗。五十根箭，从头至脚，身前身后被橡胶箭头被射中不下于40根。硬橡胶箭头，90磅的弓射过来，那种痛谁挨谁知道。而他一根箭都没射到爷爷身上。
对抗练习完后，衣服也顾不上换，赶时间，急于跑到学校上课，老师看见大吃一惊，追问这是和谁打架了吗？鼻青脸肿的，还一身灰。铁伢子说跑步没注意摔到坡下面去了，才逃过难堪。
白天在学校也没心思上课，纳闷中，自己平时射靶子都还蛮马马虎虎的，怎么射爷爷就这么差劲呢。目标还这么大。一直在反思自己哪里没做好。“嘶，”摸着肿起老高的嘴巴，要报仇，下次一定要报仇。
哪料到，下午放学回家饭后，才把作业做完休息不到半小时。小小年纪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
爷爷笑眯眯的站在外面招呼他：“快出来，我们今晚玩个好玩的游戏，”
“还不是又想着法子坑我，不出去。”铁伢子心里暗道，坐椅子上翘着脚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射箭比赛。
“是你用箭来射爷爷，爷爷先让你二十箭不还手哦。”
“说话算话。”话音未落，铁伢子就带着弓箭飞奔到门外，说时慢那时快，张弓就是“嗖，嗖”两箭射过去。爷爷快步几下一翻滚，就躲到边上的草里面去了。
铁伢子搭着箭，脚步放慢，蹲下身，绕到另外一边，小心翼翼的摸过去，看到一个黑影还在那。暗暗高兴，报仇机会总算来了。轻轻开弓，快速一箭就打中了黑影。黑影一动不动，走近一看，是个练习用的人形靶。
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前面十米树后，貌似有衣服一角被风吹动，头还悄悄露出一点点，往这里看过来。铁伢子慢慢抽出两根箭，估算着衣角露出地方黑影部分，那里应该是肚子，如果一箭先射肚子后，爷爷肯定会后闪，再跟着一箭射他腰的肾脏位置，把他的退路封死。这个部位，是爷爷日常教过的人体要害之一。嗯，就这么搞，打定注意后。毫不犹豫，两箭按照计划先后射过去后，立即开满弓又搭一根，警惕的瞄准那里。之见一件衣服啪的被射下来同时，自己后脑袋也被根小树枝打中了。二话没说，转身就是一招回头望月，凭感觉，往低部位射过去。射中了，看见黑影脚被射中了，但转眼又往小树林一窜，跟着补射，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就这样铁伢子好胜心大起，一边追着，对着疑似目标就是一通射过去。连珠射完五箭后，立即趴在地上倒退，到了屋子另外一角，草地方向看不到了。扣着墙壁凸出部位，如壁虎般慢慢爬到二楼屋顶，小心翼翼趴在那，从砖头缝隙，去居高临下寻找爷爷，不敢抬起头明目张胆的看，否则那是找死。
今晚能见度不错，一弯明月挂在天空，照在整个小岛，显得格外的宁静。忽然听见鸡圈那边传来咯咯几声鸡叫后，又停住了。铁伢子心头一惊，爷爷速度也太快了，鸡圈离这里可是有100多米。瞪着眼看向那，一动也不敢动，感觉握弓手都出汗了。有个黑影从那在缓慢往湖边围墙方向移动，到一半不动，隔了很久后又继续移动着。
看着地形，铁伢子瞬间明白了，爷爷是想沿着围墙悄无声息的包个很大一圈，绕道我后面偷袭。好，我就按兵不动，还是趴在屋顶等他。想到对策后，不慌不忙抽出六根箭摆放在顺手位置。确实被铁伢子猜对了，只见那道黑影身手敏捷的移动着，没多久就到了铁伢子之前待的位置附近，然后半蹲在那观察。
计算和黑影距离有35米左右，这个高度有7米，黑影侧着身体，瞄着右肩膀正好射在头部位置，距离观察和计算大概瞄点是铁伢子强项。
在思考用什么方式开弓射出？肯定不能蹲起来射。你想啊，这么亮的月色下，屋顶突然冒出个蹲着的影子，那不是摆明了告诉爷爷我在这里嘛。突然想起日常练习时用过的一招，举这么办。
铁伢子由趴慢慢翻身改为侧躺平，这个地形只适合右手持弓，左手拉弦搭箭。边看着黑影边轻轻的拉开弓，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仿佛时间过去了很久，心跳的很快，手不由得略微紧张发抖，身体紧绷着。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记着爷爷说过的侧躺射箭要领：“前手略弯，瞄点在目标左右的原则。”
“嗖，”在射出那一箭时，铁伢子配合呼吸之道，轻柔缓慢，自然的呼出一口气，正射必中。
就听见那黑影“啊呀，”中箭后，就势往地上一扑，三爬两爬一溜烟钻到小树林就不见了。“这手脚也太麻利了，这是我爷爷吗?咋感觉像电视里演的特种兵样。”铁伢子惊呆了，自言自语道。
这之后，好运气就再也没站在铁伢子这边了。不知不觉把手上箭射出去一半了，也没射中爷爷，让的20根箭早已射完。轮到爷爷的反击后，不出意外，铁伢子结局是继续被射得浑身酸痛。
看着泡在洗澡盆里的铁伢子，爷爷对他爬到屋顶去蹲点打击，提出表扬，学会了运用环境，灵活改变战术，成功一箭命中爷爷脑部。交谈中铁伢子晓得了鸡窝那声音是爷爷故意发出的，以引诱他过去的策略。通过今天这早晚两次实战对抗，听着爷爷的事后分析，清楚晓得自己差距在哪里？需要弥补的短板有哪些？
不管是射箭实战对抗，还是格斗对抗，冷兵器实战对抗。通过与不同人的对抗交手，是能迅速提升战斗力的办法之一，能很好发现自己不同方面的不足之处，在后期训练中去弥补、改进。这也是原来真正练武术的，讲究喂招，师兄弟之间喂招、师徒间喂招。彼此太熟悉后，就必须要出门四处拜访同道中人去过招，去和陌生人、大佬过招。功夫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边打边练事半功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