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人都爱用“亲爱的”来形容爱情里的那个他,我却独爱用它来称呼外婆。
爸妈外出工作,从小我就被放到姥姥家里,由她带大,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无微不至的爱,滔滔不绝的唠叨,无比严厉的责骂,给我爱之深责之切的关怀,描述她我无须要华丽的语言修饰,因为朴素正把她的品质表达的恰当好处。
在农村,每到夏季,树上都会有爬蚱皮,它可入药,五分钱一个,外婆就会给我准备一根5,6米长的竹竿,将细铁丝捏弯,系在顶端。约上小伙伴,一起去捉,临走前,总会不停的嘱咐,小心路上的坑洼子。那时对这唠叨甚是厌烦,不予理会,只顾同伴上路,每次总能收获一口袋。
踏着落日余辉,伴着知了啼鸣,空气里仍是一片燥热,同伴一起回家,在路口处,总有外婆在等我,她佝偻着背,倚着电线杆,右手还端着一碗冰镇的白糖水,我总一饮而尽,将旁边的小伙伴眼馋的直流口水,那时的夏天被白糖的甜蜜渲染。
读初一时,要到镇上需要住宿,外婆要送我,看着她年迈的身躯,我坚持不肯,扭不过我,她说只送到路口,我同意了,一番“唠叨”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双手颤微微的打开,里面都是一些零钱,1角,5角,1元……还有两个50元它们都整整齐齐的叠着。“这些都是你夏天里爬蚱皮卖的钱,我一直都帮你存着,到了镇里用钱地方多,拿去花吧……好好照顾自己……”外婆亲切地说。接下这些钱,它们是那样沉甸甸的,包含亲爱的人的多少爱呀!我眼睛湿润了,转身离去,上大路前回望,仍能看到外婆遥望的身影,突然,我强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这泪为我那亲爱的人而流。
孩子时期,满村子的疯玩,没有时间观念,不知回家,每到吃饭时间,总能听到她呼唤我归的回声,穿过村子的树林,小河,田地飘进我的耳朵:“丽子~~”我听到时,这呼唤也常饶了大半个村子,当秋风翻过安详的落叶,我再次走在那时她寻我的路上,外婆走了多少焦灼的路,这么多年我头一次意识到,这村中不单处处是我奔跑的足迹,有着我足迹的地方,也都有外婆的脚印。
风沙入眼,刹那泪眼婆娑,还好抬头看到前方路口,还有着外婆遥望我的身影。
“左手扶着脸盆,半躬着身子,右手艰难而有吃力的打湿头发,那白色银丝在阳光下闪耀”外婆正在洗头发,而此时的她已经81岁了,这些年都是她照顾我了,该我为她做些什么了。温柔的,轻轻的,我帮外婆洗了头发,就像小时候替我洗头发那样,此时,我的心里异样欢喜。
洗完头后的外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坐在她身边。“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撑多久啊?”外婆突然伤感起来。
“您一定能长命百岁,不是说好了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吗?”我佯装怒意。外婆被我的孩子气逗笑,空气中飘散着欢声笑语。
当这一切仿如昨日,我那亲爱的人,已离开了三年。当一个人至始相伴,而最终相离,那种促不及防的疼痛不言而喻,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躲避,当剧烈的痛苦已经过去,记忆和想象结合起来,越发回忆和放大过去甜蜜时光,呵~毕竟三年一忆太过吝啬。
三年一忆,最亲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