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总认为爱情的打开方式一定是轰轰烈烈,敢爱敢恨,不计后果的。好像唯有如此,才对得起自己的青春,才对得起那神圣无比的爱情。
但看了美国著名女作的家伊迪丝·华顿的代表作《纯真年代》之后,我才隐约地意识到:所谓爱情,并非一定是浓烈而疯狂的。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之下,学会冷静而克制地表达爱情,才是成熟爱情的打开方式,才是成年人对爱情的最大尊重。
我不能够爱你,除非我放弃你
当时是19世纪七十年代的纽约,身处上流男主公阿切尔在已经订婚的情况下爱上了未婚妻梅的表姐艾伦。而艾伦也是有夫之妇,虽然她的伯爵丈夫在外面胡作非为,让她在婚姻里受尽了屈辱,但上流社会的人们却对她想要解除婚姻的行为充满了非议。
在当时的上流社会里,几乎每个人都坚守着属于他们那个阶层的准则,对“精致”和“合宜”的追求达到到顶礼膜拜的程度。他们不知道公平与正义,真实与自由为何物,甘之若饴地接受着一切固有的观念和习俗。
而艾伦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她身上散发出的神秘而威严的美,顾盼间流露的毫不做作的沉着,以及漫不经心间所展现出的自由洒脱的个性,让她在一众人造美人中间显得超凡脱俗。
尤其是在那个女人都要仰仗男人的时代,艾伦勇敢地选择用离家出走,甚至离婚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她是那么的特立独行,又是那么的真实自然。
所以,同样对上流社会的迂腐心生不满的阿切尔不由自主地向艾伦靠近了。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向艾伦坦白了自己压抑已久的感情。
尽管艾伦的心里也同样热烈地爱着阿切尔,但她却不得不保持冷静与克制。因为她不想让阿切尔成为背信弃义的人,所以当阿切尔热烈的吻迎上来时,她奋力地挣脱了,然后独自一人去往他所难以触及的地方。
因为艾伦已经是“离经叛道”之人,她深刻地知道任性而为的代价。所以她不愿意她所爱的男人和她一样承受众叛亲离的痛苦。在当时的社会,如果她们选择不顾一切地私奔,注定是找不到一所容身之处的。
我只能是你生活的一部分,稳妥且疏远
虽然在阿切尔结婚以后,艾伦就远离了他的视线,但阿切尔还是忍不住对艾伦的思念,想方设法制造了与她在波士顿重逢的机会。再次重逢时,她们像老朋友亲切而自然,在一起什么也不说就好像什么都说了。
但当阿切尔得知艾伦的丈夫想通过可观的条件诱惑她重回欧洲时,阿切尔极力地反对,生怕再也见不到她。艾伦明白阿切尔的个性,为了安抚他不至于做出出格的事,她答应他不会回去,甚至愿意留在纽约,跟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他冲动行事。
艾伦极其努力地用她的智慧巧妙地平衡着爱情与良知的天平。她一方面要诚实地面对自己内心的感情,不至于让阿切尔心灰意冷;另一方面她还要努力地克制这种感情,不至于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阿切尔为了责任和传统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所以他很不快乐,每日郁郁寡欢,恍惚度日。但艾伦所承受的其实是更大的隐忍和包容,因为她对阿切尔的爱是一种超越肉体和自我感受的爱。
为了爱你,我必须头也不回地离开你
尽管艾伦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但她还是低估了阿切尔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决心。艾伦从华盛顿回到纽约之后,已经决定留在祖母身边,为的就是防止阿切尔疯狂行事。
阿切尔虽然也明白艾伦的良苦用心,但却无法克制自己对现实的厌恶。尤其是当他知道艾伦突然改变主意要返回欧洲时,他想要抛下一切追随艾伦的想法更强烈了。
然而当阿切尔准备跟妻子坦白一切时,他得知了妻子怀孕的消息,并且明白了艾伦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那一刻他彻底绝望了,因为他明白,以艾伦的性格,她是绝不会再回头的。
这就是艾伦对阿切尔的爱:当你需要我时,我会如一个局外人一样默默地守护在你的近旁;当我妨碍你时,我会像未曾爱过你一样毅然决然地离开。
著名小说家狄更斯说:成熟的爱情,敬意、忠心并不轻易表现出来,它的声音是低的,它是谦逊的、退让的、潜伏的,等待了又等待。
《纯真年代》中的艾伦对待爱情的理性态度让我明白,在爱情当中,往往爱得深的那一方会牺牲自我的感受,以对方的利益为出发点去考感问题。他们往往能够冷静客观地分析现实问题,在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一条合适的路。也许这条路的终点是分离,他们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