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坐了 11 站地铁,进城去见 Spee。上一次见面,我在打浦文化中心参加了他们的放映活动,一起看水牛城。转眼间十年过去,可谓流光易逝。
快到的时候收到了他的微信:「我在你下车的站台这的椅子上,大概在中间的位置,你到了叫我」——熟悉的毫不拖泥带水的精确。
他穿一件始祖鸟的冲锋衣,一条卡其布色的裤子,一双饱经风霜的徒步鞋,细细的手腕上是显得有些大的佳明935,瘦得相当有精神。样子没有变,不过细看之下皮肤变得更加粗砺了——十年的时间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
我们在一家他推荐的云南餐厅坐下,人很多,需要等位。自摩根离开,他就开始创业。从码农转成售前,工资砍掉一半,疫情期间一度快要撑不下去,奇迹般的依靠一笔线上融资存活了下来。如今说起来既不云淡风轻,也听不出一丝焦虑。
工作以外,他还坚持着自己的爱好,和三五个好友运营着一个公益的放映小组。
「还在打浦文化中心吗?」我问
「没有,换了好多地儿!」
原来运营一个公益的放映小组也有诸多不易:被收费小组举报,与场地方理念不合,疫情期间他们甚至把链接发给组内的同学,看完以后约好时间上线聊天。
「真的有人来?」
「有啊,十年的时间,好些人离开了上海。线上的交流他们反而能参加了」
他还热衷徒步,在上海周边留下了很多足迹。还有一次折腾到香港,在麦理浩径遇到了野猪和猴子:
「回来一查,才发现野猪是相当危险的动物」
……
说话间菜上了,他又挨个儿介绍:乳扇、鬼鸡、小瓜,我吃的云南菜也算不少了,还是发现了好些新东西。
我们也谈起他大学期间的女友,那时候他在北京,女友在上海,他天天在寝室里煲电话粥,我们都把他的床铺戏称为聊斋。他毕业以后奔赴上海,两个人又很快分手了。谈起往事,他觉得是性格不合,相当释然。现在女生早已在美国安居。Spee 也已成家,有了两个孩子,在外环有一处大房子,在各种意义上都过上了地道的生活。
回来的路上我想,怎么回事呢,感觉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幸福起来了呢!又一想,我们生活有那么多的不忿,大概也是因为给自己加戏太多吧。这么着,不由得羡慕起 Spee 内心的充盈与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