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宝贝说过:生命短暂,时间有限。所以,尽量去别处看看,选择喜欢的地方停留。这一站——
在成都,品味众生相
趁着还能够说走就走的年纪,一味地想逃离重庆仿佛要一直延绵到世界终结的阴雨。
去往成都的动车上,座位朝向与行进方向相悖,所以与其说前行,不如说是在后退。窗外单调一层不变的景致节节隐去,车速渐渐提升,列车播音员的声音有种甜糯的气味,惹得人昏昏睡去。
醒来时播音员温柔的提醒乘客已到达终点站,排队离开车厢,再走过长长的楼梯到达地面,阳光不刺眼,耀得人心温暖。
阳光,这是成都送给我的见面礼。仿佛被终年潮湿浸染的森林,石头上旷日持久的青苔,因了那透射浓雾的阳光的照射,瞬间闪耀起来。我爱着温暖。
道路四通八达,全凭感觉在上面溜达,平坦的土地上建筑物排列很整齐,让人分得清经纬朝向。走着走着便觉不自然,总是莫名地超越前面的人,回头望见行人脸上闲适的面容,顿觉是我走的太快。于是也放慢脚步,悠闲地踱着。路边绿叶上有昨晚飘雨时落下的水珠,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是匆匆赶路时看不见的风景。
行至目的地,是外地人会慕名而来的锦里。于我更像是一场人间世俗烟火的筵席,在狭窄街巷中,流转经年的集市从太阳升起时延续至灯火通明。然而黄金周的锦里,除了拥挤的印象别无其他。依稀记得喷着红漆的仿古建筑,却不可遏制的散发着新的气味。拐角的星巴克和巷子深处的酒吧,更昭示了它完全商业化的本质。或许,唯有入口处牌坊上的“锦里”二字,在历经岁月沧桑之后仍能静观尘世。这让我想起之前去过的宏村,群山掩绕下的古镇,鸡鸣狗吠相闻,青石板上叩击的都是岁月。然而,那里昂贵的门票默示着呵护一份古朴的不容易。
春熙路是成都最繁华的地段,鳞次栉比的商场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构成它的全貌。坐在广场中央的椅子上,看穿着高跟鞋有着姣好面容的女子走过;看哈根达斯店里拥挤的人群,我们也走进去但只是想看清躺在玻璃柜里的冰淇淋的身价……对于什么都很好奇。想起母亲说过,外面的世界,初次接触会很新鲜,久了你也会体会到它的无奈,但无论如何,你都要试着去接受,去融入。在绚烂的霓虹下,我们看到衣着破旧的小孩手捧着玫瑰花央求拎着大包小包的情侣买,我们安静的离开。公交汽车站旁扫街的老大娘神色安详,背后的喧闹繁花似与她无关。
次日清晨,我们乘坐很远的车来到远离繁华地段的金沙遗址博物馆。去陌生的地方一定要去那里的博物馆,在这里你可以听到一颗古老心脏发出的声响。由于去的时间很早,浩大的博物馆内几乎没有游人,遗址馆是一座建立在挖掘现场之上的庞大建筑,里面古代生物化石依稀可辨。古榕树根盘根错节占据庞大的空间,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完美的历史的形状。五间陈列馆按主题分类,坐落在巨大的太阳神鸟标志周围。坐在场馆外的休息椅上,不觉昏昏睡去。恍惚中听见时光流转,千年历史瞬息变幻,人类微小恍若尘埃。顷刻惊醒,一时间忘记自己身处何方,忘记此刻辰光。
文殊院是此行成都的最后一站。这座坐落在闹市区的寺院香火鼎盛,人潮涌动。恰逢院内僧人开饭时间,很多人便站在屋外张望。而身穿黄色僧衣的僧人们毫不在意,平静落座,分食。仿佛此刻门外传来的人世的声响,日新月异有来有往的世界和他们没有关系。之后的念经,悠扬的声音透彻天宇,拂去躁动的人心。而文殊院外仅隔着一条马路,便是喧闹的美食街。逼仄的巷子里各色摊铺,摆放着各种具有成都特色的美食小吃,店家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人声鼎沸,充满人间的气味。不曾想仅一路之隔的高墙院内,僧人绵长的念经声里,会是另一种天地。
傍晚,坐上动车,离开这座坐拥西蜀之地的古老城市。两个小时后回到重庆,依稀如昨的喧杂,沸腾,细致,轻盈,还有一场仿佛在盛大狂欢后飘落的绵长细雨,下了一千年没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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