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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是我高中同学,十几岁的她虽然不算是光彩夺目,却也是小家碧玉,温柔可人。读初中时,食堂的饭菜是出奇的难吃,早晨的包子跟石头一样难以下咽。那会儿H跟我同桌,她常在校外买新鲜的面包当早饭,常常也给我带一份,这让我在那个零花钱相当不足的年代里,感激不已。
其实我发现,H不仅人很善良,而且还是个学习非常刻苦的姑娘。每天十点半学校宿舍就会全部熄灯,H还会自己拿个手电筒躲在被窝里做那些要命的物理题,写写算算,心里真是一万个佩服她!
曾经她是善良又美努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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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终于在H小姐给我打了16个催命未接电话之后,她发来了长长的短信:“亲,我好心好意跟你说话,你什么都不说干嘛。亏你还那么高学历,不想联系早点说嘛,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何必死死控制我的生活,不要做那种背后可耻到处说别人坏话的人自己还觉得很高贵。亏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拿你当朋友,我的事你比我自己还清楚,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我一阵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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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到今天,我跟H认识快十年。谈不上好朋友,只是保持联系方式。
高二之后,她辍学外出打工,先后在深圳,广州,惠州,武汉,上海,孝感呆过。我在武汉读书,她来武汉之后,跟我联系多了起来。
2014年,H在家里相亲认识了一个宋先生。年初三见面,初六订婚,然后初七迅速地来到了省会武汉打拼。两个人刚开始恋爱谈的你侬我侬,几个月之后,跟大多数人一样,开始鸡飞蛋打。你嫌我没钱没房,我嫌你不漂亮还脾气大,于是一拍两散。
然后我就目睹了这场分手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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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之后,H频频向我诉说宋先生的种种不端行为:又在外面跟某某某暧昧了,盗她QQ把男性好友都删光了,时不时打电话给她的家人说她脾气不好。我问他:“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吗,还管他干嘛?”H答:“我没管他啊,是他总缠着我。”
15年初,H给我打电话,她说宋先生来找自己了,重新开始,现在已经同居了,她想住在一起应该感情会好一些,想给彼此一次机会。我说:“恩,你自己想好就行。”
到了夏天,H又打来电话,西西,现在人太坏了,社会太残酷了,男人靠不住……我在吃饭,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我一个人在上海好孤单……
没错,她又跟宋先生闹掰了,她逃离处处是失恋痛苦的武汉,然后去了上海。听完电话我了解到,她跟宋先生再次分手之后,和一个女生朋友一起去了上海找工作。那个女生朋友很快应聘到人力资源工作,而H小姐的工作迟迟没有着落,也没有落脚的地方。H小姐给在上海开店的哥哥求助,于是她很快住到了哥哥租的房子里,并且没过几天还把那个女生朋友叫来一起住。住了快十天半个月,那位女生朋友也没有打算出去租房的意思,H的哥哥不乐意了,怪妹妹给自己找麻烦事儿,前段时间因为一个宋先生纠缠不清,对妹妹就是恨铁不成钢。在上海租房贵的离谱,现在又招来一个白吃白住的,H的哥哥便跟她说了希望那个女生搬走的意思。没想到H跟哥哥大吵一架,觉得哥哥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就知道管束自己,现在交个朋友都不让交。
哥哥气得半死,20几岁的妹妹,居然说出这样不懂事的话,就说了H小姐几句重话。
H心烦意燥,把哥哥的内心话原模原样说给那个女生朋友,末了还强调,都是因为你,我跟我哥的关系都搞差了,你自己出去租房子吧。女生跟H大吵一架,叫我来是你,叫我走也是你,朋友就是这样。她们俩也因此闹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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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变得更加烦闷痛苦,觉得上海也待不下去。这时候家里有个表姐在县城跟人合伙开了个电影院,正在招前台。她想都没想就去当前台了。没干到一个月,甩手不干,还跟经理吵了一架。经理说临时走人,岗位空缺,所以扣几天工资,而且本来也没有干完一个月。H气得不得了,觉得经理看她好欺负才扣工资,让表姐帮忙把“该得”的几百块钱要回来。表姐也很为难,本身新员工第一个月的工资,都会有一部分压到第二个月才发,何况这一个月就没干完就走人。H开始怪表姐不帮着自己,反而替外人说话。
15年底,分分合合的宋先生要结婚了,H陷入无限的猜疑中不能自拔。一时跟我说,宋先生还在找她,一时又说宋先生故意拿要结婚的事来刺激自己,羞辱自己。看到手机上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居然跟我说是宋先生打来的。我甚是无语,“你怎么知道?”
“就是他,肯定是宋先生。他知道用他的号码打我不会接,故意用别人号码给我打,肯定是他,又想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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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开始劝说她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不要纠结过去了,到最后什么也不想跟H说,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因为我发现有的人自己醒悟不了,任你怎么说她也不会明白。
16年初,H不请自来地来我家住了三天。从进门开始跟我说:“西西,宋先生你知道他多无情,还有我哥,根本不把我当妹妹看看,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一两年我已经听这些听得耳朵起茧,坐在沙发上她一直说她的祥林嫂故事,我看我的电视。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又开始了这一套说辞,“你不知道社会多复杂,人心多么坏,我哥叫我滚,还说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我带上耳机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睁开眼,耳边响起了尖叫声,"西西,我跟你说,我昨晚做了个梦,宋先生他又跑来找我,我没答应,然后……"我承认,那一刻我的脑袋是要炸开的,嗡嗡作响。我对她说话一天一夜不累的本领佩服的不行不行的。
来学校后,我在准备研究生复试,H打来电话,“西西,宋先生又在‘附近的人’找到我了,还把我的QQ都盗了……烦死我了,搞得我两年的清楚都浪费了,真是不值得,弄得我现在做什么都做不了。”半个小时的祥林嫂说委屈。我告诉H,我在准备复试,有事四月之后再说吧,还有几本大厚书等着看呢,就挂了电话。
几天后,我的复试时间也越来越接近,H又打来电话,“西西,我在网上谈了个男朋友,打算结婚了,想安定下来了。宋先生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我,搞得我爸妈把我骂一顿,把我心情都弄坏了,这些人天天骚扰我……”我看书准备复试,任手机通话了50多分钟后自己挂断。
就在即将复试三天前,H又给我发短信,意思就是打算和网上认识的那位结婚了,今年虽然是本命年,她也结定了。语气里全是任性和我行我素。我没回她,也不想再听她说那些苦情的内心独白,于是就有了16个未接来电的一幕。再就是三条长长的短信,无非不过是一些难听的话。我回她:“祝你从此再无烦恼,一切顺利”。
我以为从此应该就没有后文了,没想到第二天,她依然给我打电话,我觉得该把话说清楚了。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也该有个交代。
我接通电话,她说昨天短信的那些话不是故意的,她本意不是那样的,一直把我当朋友。她很痛苦,从来没这么痛苦过,哥哥嫂子不管自己,爸妈总是说骂她,宋先生也阴魂不算的纠缠自己,跟朋友也闹翻了,这几年干什么事都不顺利……,让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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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了她三个问题:
第一,这几年一直这么折腾,又没正经上过班,你的工资够自己生活吗?你的钱从哪儿来的?
“自己挣点儿,爸妈支援点儿。”
H小姐出社会六七年,如今24岁。
第二,你在怪宋先生骚扰你,你哥不关心你,父母骂你,朋友也不理你,你想过为什么吗?
第三,你觉得随便找个人结婚就可以安定下来?对方31岁,网上认识,他是哪里人,有什么背景,是不是家外有家,你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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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H说,我只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了我就去看书,四月之前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忙。
第一,你父母五六十岁了,他们每天在家里忙着农活,带着几个孙子,还要操心你。你从来没给父母买过一份生日礼物,也不知道父母过得有多辛苦,就算你不能回报他们,至少也不能再压榨他们,你24岁,出社会6年,还向家里要钱补贴,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第二,其实宋先生已经重新开始他的生活,你却还停留在过去不肯出来,你的时间,你的青春不是宋先生的错,是你对自己不负责,纠缠的不是他,是你自己。如果你真的想好好生活,跟前任断得干干净净不是难事,什么盗QQ,附近的人,不觉得很荒唐吗?你把自己的不顺利归结为身边人不帮你,跟亲人朋友的关系都闹的支离破碎,直到最后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这个,你嘴里有十年感情的朋友失望。
第三,如果你自己的心安定不下来,你就是找个人结婚也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陷入婚姻,不会让你的生活有所改善,只会更加混乱,如果你不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一味怪责别人,你永远不知道亲人朋友为何离你而去。
说完,我把她的电话加入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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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把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加到黑名单,操作完之后,突然觉得一下轻松了很多。其实有句话我们都知道,越长大越孤单。这种孤单不是装腔作势的矫情,而是长大后,独自一人面对生活的辛苦,遇到事情做出选择,并且承担后果的勇气与担当。
只是嘴上说关系好,对朋友不真心,从不体谅支持朋友的人,只会把朋友都赶跑。
对亲人一味地索取与怪责,只会让他们心寒和无奈,二十几岁人的任性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害。
轻易谈婚论嫁,随随便便找个人谈恋爱结婚,不对自己负责的人,永远找不到真正的爱情。
其实我们从离开家去外面求学工作,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辛苦的,这一天天一年年都过得不简单,正式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好好的去生活,为自己负责,如果一味的只想得到,既不付出努力,还要一味索取,甚至把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伤害了,最后换来的只会是无休止的痛苦。
你想要爱情,想要朋友,想要亲人疼爱,将心比心,首先要体谅他们,为他们付出。一味的任性,怪他们不关心你,让你没有安全感,你几岁了?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
初认识你时,你努力又善良。
愿这几年挫折与困顿之后,你可以放下理由,愿你还能像当初那样努力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