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又住院了,不到三十天内出了两次意外,我知道的时候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原来不只是老妈,连舅舅也是怕别人操心的性格,上次知道意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次也一样,其实昨天下午就发生了,都害怕别人多余的担心,怕麻烦吧?强忍着,也要跟别人说i am ok。
医院里的空气弥漫消毒水味道,晚上住院部已经没有人了,偶尔一阵子会有护士来巡查,带着一次性口罩,冷清又萧条的风吹到房间里。在病房不敢大声说话,一直低着头,气氛摆在这里,那些有说有笑的话我都感觉得到沉重,病房门口能窥探得到隔壁房间,能注意到仔隔壁墙角,有一双已经失去活力剩下皮包骨的双脚,那对已经不能称为双脚的骨头,不可能支撑得起一个人,或许可以,上半身我已经不敢再往上看,拼起来大概就只有我拳头那么大,那只插着管子的手有气无力地探摸着,或许我应该称为条件反射般的挣扎,“她一定很痛苦吧”。
外婆应该是整层里面最不像病人的病人,路上老妈跟我说昨晚住院时候外婆疼痛的无法动弹,夜里反反复复涂药油,但是我到病房的时候她还是从前那个顽强的老婆婆,去外面搬凳子进来,谁才是病人?或者我们还是她心中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