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12.24曾子日:“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解释:曾子说:“君子用诗文道德来会聚朋友,用朋友来助自己培养仁德。”
解读:《集释》引《说苑·说丛篇》:“贤师良友在其侧,诗书礼乐陈于前,弃而不为善者舞矣。”
《集解》引孔安国:“友以文德合也。友有相切磋之道,所以辅成已之仁。
《朱注》:“讲学以会友,则道益明;取善以辅仁,则德日进。”
李颙《四书反身录》:“文乃斯文之文、在兹之文、布帛菽粟之文,非古文之文、时文之文、雕虫藻丽之文……学人不为身心性命则已,如为身心性命,则不可不会友,会则不可无会约。”
12.23主要针对“损友”而言,本章则强调“益友”的重要性。曾子于本篇并未出现,此时突然出来为本篇做结,当是曾门弟子增补的章节。如再考虑到其他章节中曾子言论的具体内容及其所编排的突出地位,曾门弟子欲图证明其师为“孔门弟子中最能传道者”(杨义《论语还原)的意思非常明显。
关于以文会友”中的“文”,有两种理解:一是单指“诗书礼乐”之文,即典籍之文;一是指“天之未丧斯文也”(9.5)之文,此即“道统”也,即李颙所谓“身心性命”者也。而两者实不可分,故孔安国称之为“文德”,这里的翻译亦兼及此两种涵义。
《乾文言》云:“君子学以聚之,以辩之。”兑卦《大象》云:“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正可与“以文会友”互参。
《乾文言》在解释“元亨利贞”之“亨”时说:“亨者,嘉之会也。”朱子解释说:“亨者,生物之通,物至于此,莫不嘉美,故于时为夏,于人则为礼,而众美之会也。”(《周易本义》)故欲使“以文会友”成为“嘉之会”,礼不可缺,此即李颙所讲“学人……不可不会友,会则不可无会约”之意。唐文治则说:“以文会友,则义与礼兼赅焉。”(《论语大义》)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至于“以友辅仁”,则讲的是朋友在帮助自己培养仁德上的重要性。孔子说过:“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这强调的是人在培养仁德上的主观能动性,但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大部分人还是需要朋友的帮助和激励的,因为人都有缺点,都有惰性,必得在“嘉之会”中彼此砥砺、互相切磋,方能成其大功。
所谓“益者三友”即“友直,友谅,友多闻”(16.4),正此之谓也。许慎《说文解字》日:“辅,人颊车也。”陈奂《诗经・正月》疏曰:“人之两颊日车,口辅亦日牙车,其命名即取车辅之义也。”
《乾文言》在解释乾卦上九“亢龙有悔”时有云“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象传》在解释大过卦九三“栋桡,”时则说“栋桡之凶,不可以有辅也”,此均见“无辅”之害。又泰卦《大象》云:“天地交泰,后以财(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此又见“良辅”之重大作用也。“以友辅仁”,岂虚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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