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肢百骸都有酸痛感,强烈的占据着我的感受。
眼睛也是疼得睁不开,却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一条冰凉的毛巾,在慢慢的包围着自己。
渐渐的,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袭来,在身体中四散开来。
“王爷不必担心,这位姑娘身子还算不错的,只是喝了点儿酒,又让夜风给吹了一下子,没有大碍的,老朽开了方子,服几次药,就会痊愈的。”一个苍老的声音缓慢地说到。
“行了行了!那还不快去煎药!”熟悉而亲切的声音近在耳畔,竟让我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恍惚,这会是真的吗...
想着想着,记忆中的波涛汹涌再次席卷而来,心仿佛被锋利无比的尖刀,左一下右一下,刺得千疮百孔。
泪水难以控制的滑下了脸颊,有些微微地发痒,但下一刻,已经有一双手,替我温柔得揩去了这颗泪滴。
也许,我终究逃不过命运的主宰了吧,我的一生将注定与他紧紧相连了吧...
“雁儿,你醒醒,看看我,你醒醒,看看我!”我又听到了他的声音,焦急又带些担忧。
我使足了力气,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张十分憔悴,却又不失贵气的脸孔,我想说话,喉咙里却似有一团火,灼烧之感清晰强烈。
“快喝药,来,趁热才有效果!”转眼之间他的手里便多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咳...咳...”我极力的想说一句话,却换来更多的不适感。
而萧柳见我又咳嗽了起来,更加靠近的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依旧周身无力,只能任他一勺接着一勺把药送进我的口中。
“真乖!呵呵!”萧柳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绽放出醉人的笑容。
“你体内有一定量的淤血散不出去,所以才导致了昏迷好几天,心情开朗一些,别想太多事情,对自己的身子才会好!”
萧柳的话既温柔又淡然,说话时眼睛始终不离开我的双眸,对此,我也只能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再也不会逼你了,是我的不好!原谅我,雁儿!”萧柳态度坚定的道着歉。其实,在我的心中,又有何是责怪过他呢。
“没有...嗯哼...我...没有...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对不起!”萧柳的眼眶泛起了云霞般的色彩。
他的身子慢慢的将我包围,紧紧的密密的,我的挣扎没有结果,内心也渐渐的放弃了理智,而选择了感性...
踏入凤城城门的那一刻,整座小城还在甜甜的沉睡之中。天边还是浅浅的柔蓝色,人烟稀少的街道,透着几分清冷。
“不会有事吧?”萧柳与我在花坊前道别,他的问话也正是我担心的问题。
“不知道!”我很诚实的回答,我真的很难面对义父,颜风师兄,还有众人的目光,自然义父的目光也不会是多么和善的。
“对了,我在路上买的,给你吧!”萧柳岔开话题,手中多了一把玉箫,通体透明,看得出是一个难得的物件。
“这个...那谢谢了...”我接了过来,在有些泛蓝的光线下,这支玉箫散发着只属于自己的独特光芒。
本来不愿意收下,可不知怎么了,还是拿了它,藏在了袖子里。
“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随时恭候。”话音未毕,人影已经在眼前消失了。
指尖有意无意的触碰着箫体,玉质润泽,晶莹剔透,如果人心也能如此,这个世界会不会更加让人喜欢呢...
天的尽头那里,最后一抹蓝色正在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闪亮的白色,夜幕已逝,黎明将至,又要开始劳碌奔波的一天了。
“遥北花坊”四个大字映入眼帘,这里才是属于我的世界吧...
桌上的精致饭菜,冒着热气,一缕又一缕的白烟,慢慢上升,变淡,最后消散。
可围在周边吃饭的人,却透着那么股冷冰冰的感觉。
我,颜风师兄,义父,谁也不愿意先说一句话,各怀心事,这种沉闷的气氛我真的有些无法忍受。
低着头,筷子上雕琢着镂空花纹,碰着盘子的声音,清脆却并不那么悦耳,相反的有些刺耳不快。
“雁雪,你别吃了。给我滚出去!”义父的声音振聋发聩。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没有听清楚义父说了些什么,也许是不愿意听清吧。
“义父,雁儿有错。可是雁儿也想弄明白,我们去做那样的事情,不论好坏不分善恶,我只是想知道原因,真正的原因。”
我放下筷子,和盛着的半碗饭,站了起来,有些淡漠地说着,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淡漠。
“你还敢问我,我看是萧柳把你宠坏了吧!”义父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碗盘飞溅,一地狼藉。
这样的话听在我的耳中,也让我顶起了一股无名火。
“义父,别急。雁儿妹妹也是一时糊涂啊,她还是自己人啊。您别动气。”
颜风师兄也出来劝义父,但他一脸言不由衷的笑意与诚恳,那么虚伪,让人作呕。
“首领,还是把话和雁儿姑娘说开吧,这样都不算伤和气。”秦衍的话还算中听。
那天的争争吵吵,我甚至不愿意再去回想,只是至今胸口的隐隐之痛,却让我始终不能忘记,义父朝我胸口重重拍下的那一掌。
“和我进宫吗?听听以前的那些事情去?”萧柳握着我的手,轻声的问着。
“嗯哼...咳...咳咳...要听,一定要去...咳咳...我要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咳...咳”我抽出手来,捂着嘴开始咳嗽了起来。
定亲王府之中,霜秋的天气,也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一张紫檀镂刻的茶几,两张浅色嵌玉梨木椅,一炉淡淡的清茶,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随着丝丝的白烟,也飘来了一连串惹人发笑的声音,那是府中的丫鬟们在玩耍。
我只是随意的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绵丝质地的白底儿滚金边儿的宽袍,从树阴中探出头来的阳光,洒落在我的身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两张木椅的下方,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园中细溪。水底的鹅卵石肆意地堆放着,清晰可见,一波又一波的水纹,缓缓地荡漾开来。
水流之中,点缀着团团落花,浅黄,浅碧,绛红,淡蓝,粉紫,此情此景,只留给人一片淡雅清幽,一种隐身避世的安宁。
在这一片淡淡的色彩交错之中,一抹抹灵动可爱的身影,随意律动。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条小锦鲤,清一色的朱红,红得让人心情愉悦。
“在我这里养伤不错吧!”萧柳递来一杯煮好的青色香茶,沁人心脾的味道。
“嗯。”我点了点头,还沉浸在这怡人的景致中。
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的遐思却并未止息,花坊的一切正在渐渐远去,变得越来越模糊。
“唉,我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啊!现在大哥也讲清楚了,明白了吧!”萧柳端着一个精致的小酒杯,颇为不屑地说着,“哼,害得王兄还嫌我多事,骂了我一顿,你啊,可得好好补偿我!”
我斜倚在雅间的软榻上,铺着上等的裘质毯子,很舒服,不冷不热的正好贴合着身体,让人有一种想睡去的感觉。
“但毕竟已经结下了仇怨,想要化解义父心中的仇恨,恐怕不容易。”我也用手来回抚摸着玉箫萧身,“你的王兄也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恐怕只会更加的针锋相对,仇怨也就会更加的深刻了。”
语毕,我整个人已经倒在了榻子上,身体突然间一阵莫名的疲倦,萧柳一直告诉我,我的伤只是内力受损,血气双亏,补补身子就会好了。
不过这些话却骗不了我,虽然我不谙岐黄之术,但是懂得武功之人都会有一定的常识。
若真如他所说,每天的我至少应该是精力充沛的,中气十足的,而现在呢。
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神色憔悴的,双目无光的人,还能再回到从前吗...
“让我来保护你,什么都别想,不准担心任何事。”萧柳趴在我的旁边,态度很认真的说着,看着他如此表情,我真是很想笑。
“如果可以平安,那就别无他求了。我总觉得,你王兄今天的责罚,不会那么简单,你手握兵权,一旦...唔...”
我话未说完,他已经按住了我的双肩,霸道的释放着他的爱,狂妄,炽烈,让我不知所措的迷失...
窗外秋风乍起,带来了一丝落叶,金黄色的银杏叶,旋转的小扇子,柔柔的落下...
其实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故事,平常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不值一提。
但就是这样一段往事,却留给了后辈们这样一番惊天动地,血雨腥风。
她是当时武林之中首屈一指的绝色美女。但更令江湖中人为之向往的,是她背后的,那强大的单于家族。
武林之中,单于家族,振臂一呼,几乎可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
也正是由于这个家族的支持与管理,武林之中才得以保持了多年的安静与稳定,就连当时的朝廷也不敢小觑这个家族的力量。
而当时的国家,也正处于动荡不安的时代,有一位青年首领,风华绝代,才俊之士,正领导者属于自己的队伍,准备推翻朝廷,重整山河。
战乱四起,流离失所,让百姓对朝廷的无奈上升到了极点,同时对这支义军,也更加的支持,更加的倾心。
朝廷虽然在风雨飘摇之中,但毕竟有多年统治的根基,就算要被推翻是注定之事,但也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发生的。
年轻气盛,满怀抱负,勇气可嘉,谋略不足,这就是这位青年首领的性格特点。
在围攻都城北都的时候,青年首领孤军深入,中了敌人的奸计,手下之人几乎全军覆没,他虽然逃了出来,可也只剩下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