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内,一沓沓复习资料堆得很高很高,桌子上写满了励志的话或者写的是一所理想的大学,黑板上的板书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唯一没有变的是“距高考仅_天”这几个字。日光灯悬在头顶,发出刺眼的白光,所有的都白了,红色的脸蛋白了,身上的衣服白了,就连那乌黑的头发也反射出白光,粉笔灰四散,戒尺啪嗒声才使坐在位子上的同学有些许的反应
窗上,一层玻璃把我们与外界隔开,我们人头攒动的影子与外面的景物重合,笔直的栏杆把景色切成一块又一块,这时,一只早起的鸟儿飞落到阳台上,动了动尾巴,随之而来的是一串清歌。
我的指尖,触了触窗上的玻璃,又触了触眼镜上的玻璃,我才意识到,自己每次看窗外景色时都是隔了两层玻璃。渐渐地,我起身了。
窗外,是大片大片的樟树迎接我,三年了,发现它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遒劲的树干像蛟龙一样的伸展,新绿的叶子释放着它的芳香,而他似乎也想学习,你想听听朋友们的细细私语,他也把头探进了走廊,粗壮的树干从地支起,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遇到紧急情况,我也可以把这树当作救生梯。一阵风吹来,叶子与叶子摩擦,似乎在肯定我的想法。当太阳渐渐升起,叶子沐浴着阳光,开始与光相互打闹。从那叶隙之间抛下的光柱构成了聚光灯,星星点点,这是从未有过的美好舞台,鸟儿开始唱歌了,叶儿开始伴奏了,我也用自己的心跳为他们打着节奏。
视线穿过那复杂的枝与叶,下面还有一群高傲的舞者呢!鸭子在主人的带领下,一一从洞里摇摇摆摆走出,走到沼气池,喝着水,他们把头扎下去,然后又突然向上伸长脖子,水便也喝下去了,他们又摇摇摆摆地入水了,他们浮在水面上,游来游去,荡起层层涟漪。有时,他们也会啄啄岸边的土,不知道里面蕴藏着什么宝藏,有时,他们也会猛地扎入水底,寻找着属于他们的快乐。游累了,他们就又摇摇摆摆上岸,像是穿着燕尾服的指挥家,他们倒落身上的水珠,拍了拍宽大的翅膀,那双黄色的脚又不停息了。即使没有围网,他们也不乱跑,他们就在这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它们能给主人带来的是蛋与肉,而给我带来的却是快乐。
抬头看看天空,是蓝色的,丝丝的白云嵌在了天空里。那颗从房顶里长出来的枸树顽强地向上生长着,不过,现在他也已经光秃秃的了,她好像比去年长高了一些,绿绿的樟树与教学楼之间留出了一道狭长的蓝天,那树便也不再害怕什么,努力地生长,可是,谁又知道他的根扎得有多深有多牢呢?
猛地低头,感觉地面就在咫尺,楼好高啊,不得不使自己眼睛躲闪;楼好低啊,感觉把腿伸下去就能触碰到地面上的落叶。楼啊,其实就在我的心里,无论楼是高是低,总之不必纵身跃下变成落叶一般。
残破的土砖房倒塌在一角,土砖四处零落着,木质的棍子一点点被风雨侵蚀。一座座坟墓在地面上隆起。残忍的围墙把两座坟墓残忍地留在了校园内。墙外,是众多的安静的坟冢;墙内,是被打破宁静的坟冢。所有的事迹都被一抔黄土掩埋,所有的辛酸悲苦都被一块块白骨替代,这些坟墓就静静地的,什么也不言。
在夜里,我慢慢的合上我的心,让它静静地,静静地,面对着夜里的树,夜里的灯,夜里的坟墓也似乎没有了主人,我的一丝丝乐观也要慢慢进入这坟墓。
窗外,一个人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景色,任凭走廊外的嬉闹声如何。这时,一个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的身影对我说:“我们玩什么?”其实,什么也不必玩,就站在我旁边就好。
窗外的景色,进入了不同人的眼里,却未勾起相同的内心世界。
这时,鸟又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