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味觉在一生中千变万化,但记忆中最好吃的食物,大多是在家乡,小时候。
椿色撩人
雨前香椿嫩如丝,在《逍遥游》中有记载:“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说明椿树是一种长寿的树。谷雨前,就到了吃椿芽的时节。树直林立,黑色斑驳的枝干上,慢慢发出紫红的小嫩芽。小心收割下来便成了春天餐桌上的盛宴。爱吃的人,它的美味一直都不会忘却。
汪曾祺很喜欢香椿拌豆腐 ,还不忘在书中详细写下:“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下香油数滴。一箬入口,三春不忘。”
香椿的味道,爱的人爱极了它的浓烈馥郁,不爱的人却也是避尤不及。一碗冒着热气的椿芽炒蛋,带着初春的味道,让春意从舌尖开始缓缓苏醒。慢慢回味一缕春风,一丝暖阳,或者一阵缠绵偶落的春雨。春天,就是这个味。
春在溪头荠菜花
至若春和景明,还有荠菜可以吃。荠菜长着一朵朵绽放的小白花,一路逶迤从田间地头里探出小脑袋,贴地而立。想吃它就得用小平铲挨颗铲出,过程更像是一场春游。
周作人在《故乡的野菜》里回忆:“荠菜是浙东人春天常吃的野菜,乡间不必说,就是城里只要有后园的人家都可以随时采食,妇女小儿各拿一把剪刀一只‘苗篮’,蹲在地上搜寻,是一种有趣味的游戏的工作。”
或许,是这样的回忆,才让它的滋味不再只有野菜的鲜美,还是春日的暖煦,和田野里的清风。
荠菜洗净剁碎,加少许精肉包成饺子,滚水下锅,几个浮沉后上桌。通体圆润饱满,丝丝绿意透出雪白的面皮。一口下去,带出特有的鲜香。或者还可以裹上面粉加菜籽油拌匀,上锅进行蒸熟,稍稍放凉后,倒入盆中加捣好的蒜汁、香油调味,又是另一种独特风味。
苏轼曾赋诗: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一株株野菜,就是春天里的清欢,朴实无华却温暖人心。循着野菜清香微苦的气息,在田间陌上,桃花绯红,梨花如雪,映照出岁月中的无限诗意,重温童年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