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经过这条街的时候,我都会习惯性看一眼。虽然我明知道饼店早搬走了,老板也回家乡了,改头换面成了一家猪肉铺,而且猪肉卖得热火。在另一条路上,临近拐角的地方原本也有一家饼店,才经营了两周,摇身一变成了早餐馆,看样子应该不会再卖饼了。
我有半年没吃过千层饼了,自从这两家店弃我而去后。
与火烧馍只能吃到面本身的香味不同,千层饼的味道更丰富,有葱香,芝麻香,还有酱料本身的香,用油煎炸后这些香味儿膨胀爆发,汇聚成了——食欲。
千层饼,也不知是哪里的小吃,风靡大江南北,有做饼人就会有它,味美价廉,饿时能裹腹,馋时又可当零嘴。以前我经常在下班时拐进小吃街,老板早早摊好了饼,齐整的码在一侧,只待顾客上门切块上称。
当然,饼老板手下的烙饼活儿计还在继续,因为一到六点钟买饼的客人接连不断,摊子也被围得水泄不通。挤挤攘攘间,一个个手伸得老远,花花绿绿的钱随着胳膊挥舞,嘴里喊着给我来“五块的”、“我要三块的”,“酱香饼和千层饼一起称五块的”,急切的模样就像饿了许久饿殍看到了美食,也像沙漠里的旅人看到清泉。
这家饼店开了四五年了,算不上历史悠久,但味道够得上“饼类名小吃”。而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食客,也不缺老饕,当然更不缺拿钱买饼尝鲜的人,因为它实在便宜。
最初三块钱一斤,买上一块钱的分量就足以填饱肚子,后来物价上涨,四块卖过,五块也卖过,在它搬走前的一年涨到了五块五,可是买饼人也没见少。足以见得,好味道是拦不住吃货们的。
所以,每当心头起了惦念,脑子里想的嘴巴里念得都是千层饼的时候,我总会提前下班拐进巷子里,守在摊子前等刚出锅的新饼。虽然说,提前做好的饼味道也不差,但是少了热气腾腾的烟儿,撒在表面葱花也没了冲劲儿,总觉得美味度下降了两个档次。
我是挑食的,也是不挑食的。
就好像前阵子,从济南返程的那个晚上,二喵特意给我的炖的猪蹄,在锅里闷了一两个钟头,料酒加酱油,调色调味儿,结果一时失手,等我吃的时候,那咸香的滋味儿鼾地人只想喝水。当然要说起来,味道着实不错,猪蹄炖的烂熟,外皮酒红嚼起来有劲道,内里肉又细腻,酱汁渗透到骨头肉深入,半截火车厢都是肉香。二喵和步步,直发信息说,要是觉得鼾得难受就喝水,就着米饭吃,吃不下就搁着。我笑,必须能吃,而且啃得正香,满手是油……
但是在外面寻找美食,我总想尽力吃到更好的。就像每次站在饼摊前,即便多等十分钟,我也情愿吃一口刚出锅的千层饼。顺便和老板聊聊天,看着他做饼。
先是取出提前醒好的面团,擀成一张大圆饼,直觉有儿时洗澡的塑料盆大,厚度一公分。老板顺手拿起色拉油壶,之间手腕一转饼面上就是一圈黄油,再洒些葱花、食盐,将饼卷裹起来成了一条长棍。再把它盘起来又变了圆陀,只是这次清晰可见这圆内外圈是有轨迹可循的,乍一看就是粗放式的蚊香盘,再用面擀将厚厚的“蚊香盘”压成超大蚊香片就可以下锅了。看似复杂的过程,在师傅灵活的手中也就是一分钟的功夫。入锅后的饼,只要再放油,将正反两面烙熟透变得金黄,在酥皮上刷上薄薄一层酱汁和芝麻,闻着香味儿就可以起锅了——香酥焦脆地直掉渣。
每到这时,我就特别兴奋,美味的大餐等我呢,肚子里的馋虫也热闹起来了,一刻都不愿等,只想着张大嘴把那饼瓜分了。
要说做法,可真不见出奇,可偏偏这家的饼就是好吃,及至它搬走了,我都觉得心里空落落地……
后来,又发现另一家新开张的饼店,味道也不错,特点是舍得下料,酱汁调地浓郁,可惜那两周,我也就买了四五次,它就改换了门庭,也不知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