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乡

6月15日,这个月我刚满46周岁。这一天,爹娘北归,女儿南飞。

女儿高考结束后去新加坡看她偶像的演唱会,听说是一个叫BTS的韩团。她心心念念已久,在网上拼了团,订了票,自己办了护照。这期间她因费用与我有过几次沟通,我最终选择支持她,18岁,只此一次,应该得到支持。她现在的经历终将成为她的历史,在将来的回忆里能丰富些内容,去吧!

明天她将完成第一次境外独行侠旅程,等待高考开奖,祝福她!

母亲自罹患阿尔兹海默症后,情感逐渐变得淡漠,且郁郁寡欢,我由原来的打电话改为视频连线,刻意撒娇、耍赖逗她开心。去年开始,她拒绝吃药,情绪偶尔暴躁,屡次闹着回老家。理论上说,熟悉的环境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于是跟父亲、妹妹和弟弟商议带母亲回老家。先回去将旧宅打扫清理一下,如果执意住下,就让父亲在家照顾,我们隔段时间回去看看。

记忆里厚重的大门已经斑驳开裂

弟弟开车载着父母千里奔驰,到家的第一时间给我发了家门的图片,记忆里厚重的新木色的门已经被岁月摧残的像个饱经风霜的迟暮老人。四对门钉已显现出与门的分离之态。瘦骨嶙峋的大门,让我想起了离家时那条大黄狗,原本托付在亲戚家,可它很快逃走了。据说有人看到它出现在爷爷的墓地,后来就不见了踪影。二十多年过去了,念及此景仍悲从中来。

执意回去的母亲,最终放弃了住在老家的决定,她说:心凉了。我知道,母亲要回的是二十三年前的故乡,如今哪里还有当年的气息和影子?拜会了当年的邻人、好友,抑或是想找寻些许记忆里的场景吧,时过境迁,终究不似当初。

前面的老宅是我小学毕业那年建的,此前我们的家在这里

父母和弟弟还去了东面的旧宅,父母结婚时就住在这里,如今房屋早已坍塌,邻居在里面种菜、种果。这个院子里,留下了我童年的记忆,院中两棵枣树,枝叶相连,我经常爬到树上去玩,也偶尔在树下写作业。弟弟发来的视频,让我陷入了回忆。

想回去看看,却又不想回去。不回去,故乡一直在那里,如记忆里的样子,回去了,故乡大抵就不在了。

今晚,弟弟又载父母回到苏州,希望母亲能够安下心来,在烟雨江南守护我们。

故乡终于抛弃了我们,在我们离开她不久。其实不必执着于地理上的故乡,父母在的地方就是故乡,此心安处就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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