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2016年3月17日刚好四年的时间。有些事是真的需要时间来淡化的,如今,我才有勇气回忆孕期那段不堪承受的患病之苦。记录下这些文字,是希望曾经像我一样平凡无助但又足够伟大的孕妈万一遭遇不幸,能够看到一丝希望,能够知道最快而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并以此提醒自己,珍惜生活,珍惜所爱和爱我的人。 带状疱疹,这是四年前横空出现在我右腰下侧的一簇小水泡,也是引发那段让我铭心刻骨、不愿回首甚至不敢回首的回忆的一种皮肤病。
2016年3月11日,我清晰地记得,刚刚度过怀孕前三个月前兆流产风险期的我,正开心地在单位上班,偶然觉得右腰下侧隐隐疼痛,于是在洗手间的镜子中撩开衣服,看到了一小片粉红但还未生发成水泡的红点,当时并未在意,但谨慎如我,还是决定去看医生。于是到了北医三院皮肤科挂号,人太多,内心着急,于是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二炮医院也就是现在的火箭军医院。
之前在网上问过度娘,看到过带状疱疹的诊断,当时并不知道这简单的四个字意味着什么,还是出租车司机的话提醒了我:“这个病可是比较麻烦,严重的话会死人的”。我本能地被吓住了,没有自己,我只想到了肚里的孩子。回到家,我当场双膝跪地,向佛祖菩萨哀求,假如能够保住孩子无恙,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随后辗转多家医院就诊,中医院皮肤科和西医院的皮肤科大夫轻描淡写地问着病史,给出的解决办法出奇地一致,那就是开一些止痛收敛的外用中药水,对于效果不置可否,对于能否治愈也是模棱两可。依然清晰的记得,医生开了两大盒蒲地蓝,和其他中药水。我不放心,给刚刚担任药剂师的妹妹打电话确认,妹妹生气地提醒我说,蒲地蓝不能用,因为临床上没有孕妇用药无副作用的数据支撑。还因为此事,与姐姐吵了一架,她因为我不听她的建议生气,而我只是为了控制住病情不敢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结果是我花钱把药都买了回来,但是并没有吃蒲地蓝。事实证明,姐姐的话是对的(这是后话)。
在姐姐的普及下,我得知,带状疱疹是一个由病毒引起的自限性皮肤病,非孕期可以采取抗病毒治疗,但是对于孕妇并没有可靠而有效地治疗办法,只能靠自身免疫力与病毒斗争,2-3周会逐渐自愈。在网络上搜集相关信息,我才意识到,引发病症的病毒是多么凶险,万幸的是当时我怀孕四个半月,如果病毒再提前一个月,那我肚子里的宝宝就留不住了。不敢细想,只能全力以赴地与病毒抗争。
后腰部的水泡很快成簇发起,并迅速蔓延至臀部和外阴,伴随而来的就是日趋剧烈的疼痛。那种痛难以形容,就是一种烧灼钝重的痛,一种让人抓狂的痛,痛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那时候正值冬季,我背靠垫高的被子,后腰部放上两个滚烫的电热宝,用热度消减疼痛。白天还能坚持,但是到了晚上就变成了赤裸裸的煎熬。开始老公晚上都陪着我熬夜,但是考虑到他第二天还要上班,不忍心他跟我受苦,于是选择分房睡。我自己待在主卧,靠意志力苦撑。想到才刚刚4个月大的宝宝在我的肚子里,我只有一个字——忍。这个病半夜12点之后是最猖狂的时候,每到12点左右,凌晨两点左右,我都会痛醒,然后一直挨着直到天亮。天亮了,困极的我才能稍稍入睡,但是不到两个小时,又会痛醒,如此往复。我开始害怕天黑,害怕夜晚的到来,不知道那漫长的夜晚该如何一分一秒地熬过去。有时候,我会挣扎着起身,在房间里来回漫步,有时我会翻看iPad查找一切可能的治疗偏方,但有价值的信息寥寥。后来老公听同事说,可以买来真空拔罐器,用细针把水泡刺破,然后拔罐,把毒液吸出,再涂抹炉甘石收敛伤口。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老公准备好买来的器具便开始尝试操作,整整八个小时,终于把我后背上大水泡处理完毕,但是毕竟手法生疏,后背上大个儿的爆发点出现了皮肤溃破,我一度痛到眼泪哗哗掉,我知道自己不能喊叫,不能挣扎,担心吓着肚里的孩子,再痛都要咬紧牙关挺过去。在与病魔抗争的日日夜夜,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孕期带状疱疹并非绝症,难道就没有一个有效地治疗办法?多方打听之下,终于在同事的亲戚口中找到了一线希望——中医针灸。于是我起早到北京中医医院针灸科挂号,因为看不到主任医师的名字,只能听天由命。拿着挂号单见到洪大夫,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大夫说我有孕在身,不能冒然针灸,可以在后背扎梅花针拔血罐。我当时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梅花针刺后背?拔血罐?洪大夫医术精湛就诊患者数量庞大,即便已经成功挂号,也需要一大早到医院排队针灸。第二天,我早上5点便来到诊室门口排队,但轮到我扎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此时,洪大夫和助理都还没有吃饭,耐心地解答病人的疑问,边解答边针灸,最为难得的是,洪主任性情温和,平易近人,与之接触,让人不由地心里踏实。我生来怕针,一想到梅花针那么粗,直接在我的后背上扎,我双手抱臂,咬紧牙关,紧紧把上半身崩在一起。洪主任看出了我的紧张,他柔和地说,放松,我会轻一点扎针。果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每个穴位扎六针,三个穴位一眨眼地功夫就扎完了,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恐怖,多日来焦灼煎熬的内心,突然有了一阵暖意。在此特别感谢洪永波主任(鞠躬致谢)。
其实,当我到医院寻求针灸治疗的时候,身上的水泡已经结痂,部分也已经脱落,疼痛感有所缓和,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之前的剧烈疼痛转变成奇痒无比。开始是从带状疱疹患处,后来波及到脸部,然后蔓延至脖子,以致前胸后背。我又开始跑医院,看过几家知名的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还是失望而归。医生甚至都不能判断我的症状是荨麻疹还是过敏,又是象征性地开了些止痒保湿的药品,涂抹患处。使用后效果微乎其微。有一种药水,需要兑水后擦拭,白天就不说了,频繁多次的涂抹,夜间也会因为奇痒难忍多次醒来,一遍又一遍的擦拭,每次擦完能够缓和半小时左右,之后又是重复擦拭,如此折腾一晚上。尤其是疱疹患处的痒,痒到不能触碰到任何东西,脱衣服的时候,内衣触碰到一点点,都会痒到抓狂。后来预约到北京中医医院洪大夫的号,我便迫不及待地去了中医医院,把全部希望都投注在这最后的一次尝试。神奇的是,当天扎针后回到家,症状就有了改善,过两天后,奇痒的症状慢慢好转,后续每周扎针灸放血一次,大概三四次后,症状大有好转,睡眠时间得到了保证,饮食也慢慢规律起来,自身的免疫力逐渐增强,到了五一节后,身体基本康复。
啰啰嗦嗦回忆这些患病的过程,是想要提醒各位备孕和孕期的未来宝妈们:
(一)不管结婚有没有婚检,备孕前请一定要进行孕检。重要的风险排除后才可以考虑备孕。尤其是带状疱疹也属于病毒性疾病,并未列在孕检项目中。如果之前患过水痘,身体中会产生抗体,即便发病,症状较轻,不至于像我一样受尽折磨。如果没有患水痘的经历,请务必在备孕前咨询医生,择期注射水痘疫苗。
(二)备孕期间请格外注意补充营养,锻炼身体,提高身体免疫力。如此,即便身上携带病毒,也不一定会发病。万一中招,怀孕三个月之内有致畸可能性,医生都会建议流产,所以前期准备工作格外重要。我之所以带状疱疹好转后全身过敏(也可能是荨麻疹,总之医生最终也未能给出确切的诊断),与自身的免疫力息息相关。
(三)一旦在孕期发病,请不要在西医的皮肤科浪费时间,直接打听当地或者北京知名中医医院擅长治疗带状疱疹的专家,对症治疗,少受罪。
(四)如在孕期发病,宝宝超过三个月,请准妈妈们一定要咨询专业医生,尽量保住胎儿,不要轻易流产,虽然没有医生敢担保,病毒不会影响胎儿,但据我查阅相关专业文献,绝大部分孕期感染带状疱疹的孕妇,胎儿受影响概率很小,绝大多数胎儿出生健康,请准妈妈们一定要有信心,调整好情绪,和肚里的宝宝一起渡过难关。
(五)如在孕期发病,准妈妈们在全力对抗病毒的过程中,千万记得注意保证营养吸收,当然,会有痛到吃不下任何食物的时段,这时候强烈建议准妈妈们每天定时定量喝孕妇奶粉。不同品牌的孕妇奶粉口感不一,可以到孕婴店咨询,总有一款适合你。我当时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吃好、睡眠严重不足,治疗过程中产检,胎儿一直比同月龄的宝宝小,为此我还做了基因检测和多次超声检查,查不出原因后被收住院治疗。直到后来,听其他宝妈建议,加量服用孕妇奶粉两周后,胎儿体重和各项指标便达到正常水平。
(六)最最重要的一点放在最后说。那就是孕期准妈妈们一定千万必须要保持稳定的情绪状态,不是强迫大家乐观积极,只要做到平和就好。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遇到再难的境遇,都要记得自己是一个准妈妈,你的心情将直接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以我为例,孕期患病后焦虑、害怕,甚至因疼痛严重影响睡眠而几近抑郁,还有平时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和多愁善感,这些情绪波动宝宝在妈妈肚子里都有感受。我的宝宝出生后是典型的高需宝宝,特别胆小爱哭,直到快三岁才能够睡整觉,特别粘妈妈,缺乏安全感,带娃的艰辛不比患病时少。我的同事,她在孕期因为家庭经济问题和老公大吵,孕后期产检,孩子突然变成脑积水,同事吓得半死,好在后来慢慢吸收,不然出生就要做手术,可以想象宝宝要受多大磨难。如果当初有人提请我们孕期情绪状态的重要性,我们便不会走这么长的弯路。以上提醒,纯属个人化的感悟和梳理,难免有疏漏和不妥之处,请多包涵。如有更好的治疗孕期带状疱疹的办法,也希望大家讨论分享。真诚地祝愿所有准妈妈孕期平安健康。相信顺利迎接宝宝的幸福时刻一定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