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内心纠结孩子是否要打掉,几天几夜吃不好、睡不好,三舅每天让她去把孩子打掉,她痛苦地跑出了家。
她去找孩子那未成年的父亲亮亮,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可亮亮也只是个孩子,他只是青春萌动,犯了错误,并不能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春燕约亮亮在村外农田的大槐树下见。她想把孩子生下来,跟亮亮私奔,一起生活;如果亮亮不同意,她就自己生下孩子自己养。
她从黄昏就去村外开始等着亮亮,天擦黑,他来了。
亮亮穿着一件胸前印着骷髅的黑色T恤,腿上穿着一条当时刚兴起的破洞牛仔裤,头发长过耳朵,头发帘飘逸遮住眼睛,染得金黄,简直就是离经叛道的“二流子”打扮。在长发掩盖下他有一张棱廓分明的瓜子脸,皮肤白皙,浓密的眉毛,长相还算帅气。
“亮亮,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我爸让我打掉。”春燕问,眼神忧郁地看着亮亮。
“我也不知道,我还是个孩子。”亮亮有些不在乎的说。
“你不管,这是你的孩子呀!我不是被你欺负,我能怀孕吗?”春燕有些气愤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这怀孕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那是你勾引的我好不好?实在想生你就生吧,生的如果是儿子,我就让我爸妈养着,如果是女儿,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家不会要,我爸妈就想要孙子。”亮亮说着,用手向上推了一下遮在眼前的头发。
“亮亮,你太不要脸了!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既然这样说,这孩子我不要了,你的孩子我生出来都觉得恶心。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也别想好过,你爸那些作恶多端的事我都知道!”春燕激动地哭着说。
“看把你能耐的!你想咋地就咋地,反正孩子我不管!”亮亮说完,把头发一甩,转身就走了。
春燕在大槐树下,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了很久,天色越来越黑。
也不知她在树下哭了多久,远处有灯光打过来,三舅声音传来:“春燕,是你吗?你蹲在这儿干啥呢?你这身体现在也不好,快跟爸回家吧。找了你半天,把我急死了。”
春燕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腿都麻了。三舅扶了她一把,两个人回家了。
春燕第二天就跟父亲一起去镇医院把孩子打掉了。
春燕在家做“小月子”,她的母亲每天给她煮鸡蛋、熬鸡汤。孩子打掉了,最近又遇到很多事,春燕的精神也受到极大刺激,她得了抑郁症,整天莫名悲伤,以泪洗面。
啊啊啊……红红在卧室大声喊着,又听到碗摔地上碎了的声音。
三舅跑进屋里一看,春燕割腕自杀了,左胳膊耷拉在桌子上,红色的鲜血从手腕汩汩的流出来,淌了一地,春燕脸色苍白躺在桌子上,已经昏迷。
这场面把三舅吓坏了,激动大喊了一声“春燕!”却发现嗓子却因为被伤痛卡主,喊不出来,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三舅还是理智战胜了悲伤,她上前摸了一下春燕的心跳,又用手指测了一下鼻息,还活着。他紧急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布子,把春燕的手腕绑住止血,又把她扶好,轻轻放在炕上。他飞一般跑出屋子,跑到邻居赵田家用座机打了120。
大概过了20分钟,县医院120救护车来了,把春燕拉到了医院救治。
医院紧急抢救了1个多小时还没从手术室出来,三舅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外,担心女儿出生命危险,心急如焚。
大概快两个小时的时候,一个医生匆匆忙忙从手术室走了出来,解开口罩问:“谁是里面病人春燕的家属?”
“我,我是她爸。我女儿怎么样了?”三舅急促地说。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否则有生命危险。”医生说。
“你看我给她输血行不行,只要能救我女儿,输多少都行。”
“这得测一下血型,你女儿是稀缺的熊猫血RH血型,咱们县几乎没见过,血库也没有。”
“医生,你先给我看看。要赶紧救我女儿呀。”三舅哀求的说着。
三舅测完,血型不符,红红也检测了,也不符。
红红生命垂危,急需输血,时间越来越紧,医院一直在催促,也在紧急联系其他医院和血库。这可急坏了三舅。姥姥也跟大舅来到了医院,看见着急地像热锅上蚂蚁的三舅,忽然提到让联系联系春燕的亲生父母。
三舅打了几个熟人电话,问到了春燕父母的电话,打通电话告知了春燕自杀,急需输血,生命垂危的事。
春燕父母人也算挺好,紧急坐车来到医院,测完血型后,她的父亲也是RH血型,紧急给她输血。输完血,经过医院的救治,春燕这条命,也算保住了。
三舅感激春燕父母,老实人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竟在医院给他们跪下了。一边感谢帮他救回女儿的命,一边说要让春燕认了他们,后半辈子孝顺他们。
“可不敢,黑蛋大哥,你快起来。春燕也算我们生的孩子,救她的命也是应该的。我们这辈子对不住孩子,现在也算还了这份人情债吧。”张铁根上前扶起三舅。
张铁根又说:“孩子那儿,就不要告诉她我们来过给她输血的事了,也不要告诉她的身世了。你们两口子辛苦把她拉扯大,让她就只认你们是亲生父母就行,我们知道她健康幸福就挺好。”
“你们真是好人呀!”三舅擦着眼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