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下一次你来,我去接你。”
人这一辈子,总是在不断告别。只要生命还没终结,我们总以为告别只是暂时的,或者我们希望是暂时的。
古龙写《七种武器》,其中有一篇叫“离别钩”。这样冷硬残酷的武器,最后也被赋予浪漫的意味。他写道,“你用离别钩,只不过为了要相聚。”
离别钩代表相聚,分别是为了下一次重逢,我们总是这样劝慰自己。
可是啊,春去秋来,他以为还会回来的姑娘已经结婚生子,她以为能再见的挚友也彻底断了联系。
人世间最大的错觉是失去的还会回来,离开的还会归来。
02
不是所有离别都有一场仪式,大多时候,我们连惜别的情绪都是模糊的。“再见”,我们轻轻松松地说出了口,在那当下,我们都以为可以再见。
一位读者在后台和我说,她毕业离校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不舍的情绪,她们宿舍4个人住得很近,曾约好了一年一聚。可惜的是,这份约定到第二年的时候就终止了,因为不凑巧,因为忙……
人永远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前行,每一段离别意味着一段经历的终结。哪怕我们再不愿承认,这世上能陪你一直走下去的人总是寥寥无几。
不是他们不愿,也许恰恰是少了几分机缘。
《一代宗师》里面,叶问临走时对妻子说“郎心自有一双脚,隔江隔海会归来”,然而直到妻子去世,他也未能归来。从生离到死别,很多事情也许真是命中注定。
03
离别不总是命定而可预期的,它常常是突如其来。
关系很好的朋友突然就要离开了;两个亲密的恋人因为一件小事就不再联系了……
“拜拜”
“拉黑吧”
“你要好好的”
……
没有征兆的离别是最残忍的,它就像蚀骨的毒药。
朋友和我哭诉她不了了之的感情,“我们的分开很突然,我甚至根本不知道那是结束。半年后,他就结婚了……”
人越大,越容易失去,越害怕失去,越不敢面对失去。
04
“我一次又一次难受着又给自己说,我妈没有死,她是住回乡下老家了。今年的夏天太湿太热,每晚被湿热醒来,恍惚里还想着该给我妈的房间换个新空调了。”
最悲伤的离别是死别,让人无力回天。贾平凹在文章里写,时隔三年,他依旧觉得母亲尚未离开。
其实,他明明知道,三年前的离别就真的是诀别了。
离开的还未走远,失去的还会回来,人世间所有关于离别的错觉何尝不是一场自我救赎?
可是,这种救赎是虚幻的,一碰就碎了。
离开的人究竟是离开了,永远地消失在我们的生命里,头也不回。
可我们,还是要知道怎么真切地活才好。
《返老还童》里有句台词:“我们注定要失去我们所爱的人,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对我们有多么的重要。”
人这一生何其短暂,无数的离别背后是曾经日夜珍视的心情。
尘归尘,土归土,我们都将经历告别。离别不是为了相聚,它终会让我们知道,所爱的人对我们到底有多重要。
希望到那时候,一切刚刚好,没有遗憾,没有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