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东北黑龙江省鸡西市,回想上一次回去还是2013年的春节。短暂的假期,几乎都是用来走亲戚看朋友。一家家的吃饭喝酒聊天,亲切热闹却也劳碌。唯有腊月二十九那天,与童年最要好的玩伴小韩去祭祖上坟的经历叫我感到安静自在,也同时得以再次亲切感受家乡的山水。
说起家乡的山水,这家附近的几个山包,我有幸年少时都爬过,而且是乐此不疲的经常爬。不为抒怀,只为虚度用不完的光阴。那会的时间是降落到自然里的,不像现在,是落实在一件件事情上的,就连回老家爬山也要借着另一件事,上坟。
爬山的感觉,前些年回来还与朋友温故过。记得行至山腰,一个朋友指着一大堆鹅卵石笑道:“这不是你当年说的山药蛋吗?净忽悠我们,说中国作家就有山药蛋派。有没有地瓜派,土豆派? ”我有点难为情:“那会发傻嘛,不过天地良心,真有。”
与好友去上坟的路上,我们在争论传宗接代的问题。他说一定要生儿子,不然以后谁来上坟。孩子想知道赋予他姓氏的爷爷,太爷爷的身世该去问谁?我反驳道:“那姥爷呢?姥爷的姥爷呢?就可以不顾了?”他寻思了一会,说:“那我不管。”
于是话题又变成人死了该不该被记着。雪深,无路,他一前抱着烧纸,我一后扛着板锹,彼此默然,都想不明白。松雪山,寂静如庙堂,越往上越脱离现实,死后在这做鬼该不错吧。但以活人的思维,离家远,又冷又黑,太孤独。人还是贪生怕死,即牵挂他人,也更加渴望被牵挂,所以不管在天有没有灵,谁不想被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