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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听到了铅笔在纸上的“沙沙”声，我知道儿子又在画画了。故意问他在干什么？他直截了当告诉我说在画画。我忍了又忍，心里堵得特别慌，像着了魔似的，只好蒙头睡觉，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耳朵里全都是铅笔在纸上的“沙沙”声。

马上就是高三，他仍有时间如此休闲，我心里又急又气又不便直接表露。记不清自己用怎样的语气挑起了这个话头，只知道他很生气，将桌上的纸笔一收，桌子上顿时传来他用劲翻动书本的“哗哗”声，心里明白他在用这种方式抗议我，便忍着不吱声。过了一会儿，他返过头来责问我：“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画画？”那语气，那神态，还有那双眼镜后不屑的眼神一下子激怒了我，我冲他吼了起来：“你不要太过份了，我对你已经够容忍的了！”说完，便躺在床上大声喘息，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但鼻子酸了酸，泪终究没有流下来。我想起身穿衣，或者是明天回家后再也不来陪读，看他一个人到底能画出什么名堂来。可我心里明白，这样做的结果只会更加害了他。作为母亲，在这关键的一年里，只有忍气吞声，佯装无所谓的样子。于是，翻过身来，拿本书，在文字的抚慰下沉沉睡去。

今早起床做饭，气氛显得很尴尬，素来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心里有气不舒服，笑脸是绝对装不出来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我遇到了不高兴的事，特别是跟自己最亲近的儿子和丈夫，我总是计较他们对我的态度和言语。王杨与我的性格很像，也不理我，进进出出，母子之间少了以往的亲昵，心里都觉得别扭，但都不说话。

仔细想想，王杨的性格其实比我好多了，遇事能拐弯，会化解彼此之间的不睦。这种别扭到了中午，王杨放学回家吃饭时，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吃饭、睡觉、上学、对话，母子关系恢复到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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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停了。天，露出了笑脸。

周日回家，国宝难得休息半天，我把买菜的任务交给他，吩咐他买一只鸡回来红烧吃，自己则在家里忙着洗衣服、床单、抹地、忙得不亦乐乎。没过多久，他回来了，提在手里的是一只鸡骨架子，说儿子反正只喜欢吃鸡肉，我烧好点，他一定会喜欢吃的。

我知道国宝也开始节约了，土鸡12元钱一斤，杂交鸡7元一斤，一只鸡二、三十元钱，他肯定在心里算了一遍。只好无言，配合他的心思。

下午，王杨要排演话剧，得在2点钟之前赶到学校。我本想等他先去学校，我4点钟后再赶过去做晚饭给他吃。国宝说两人还是一起走吧，在路上相互有个照应。想想也是，便听从了他的劝说，他帮我把剩下的鸡肉全装进塑料袋，自己则留些鸡骨头，还一个劲地劝我带点腌菜烧肉，我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做菜也是对付了吃，不同意。接着他又拿了块腊肉、一点腌鱼，一些吃剩的藕带，将我们送往车站。

一路上，父子俩头挨着头，肩并着肩，儿子用左手搂着他爸的右肩，相携着向前。我在后面看到这幅温馨背影，心里特别感动。

车上，儿子良久不语，过了好一阵子才说，我好喜欢爸爸，越来越喜欢他了。接着又解释，爸老是装傻，装糊涂，其实心里明镜似地清楚，长大了我也要像爸爸一样！

我不做评判。只把他们父子相互之间的爱和依恋收进眼里，记在本子上，感受到心灵里，一点一滴地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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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年的高考试卷很难，许多考生走出考场后哭了。12年苦读落得如此下场，肯定伤心不已，孩子伤心，家长更伤心，而且这种伤心还只能放在心里，装做无所谓的样子，尽力安慰孩子，免得让孩子难过。

现在眼睛看到的，心里想到的，都是我明年和孩子必须经历的，暗暗期待，又暗暗害怕，不知结果如何。老师说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只要经历过，拥有过，付出过，就无怨无悔，而家长们说重要的是结果，12年苦读，等待的就是这一天的结果。

与王杨闲聊时谈到高考，我说高中不知是三年还是四年，他说放心好了，就算考取的是二类，我也要去读，我高考只参加一次！我望了望他，发现他的神情很坚定，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点头说，人在社会上，学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能力的培养。大学4年很重要，好多人都荒废了，以为进了大学门，就像进了百宝箱，谈恋爱、上网、玩乐，这样根本不行，我最放心的就是你有一种向上的精神，如果没有这种精神，我肯定会很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