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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高考还有整整7个月时间,我就开始做关于高考的梦了。昨晚梦见王杨高考后,我去看榜,一类重点大学没有王杨的名字,二类没有,三类也没有,心一点点往下沉,最后在四类大学倒数第三找到了王杨的名字,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一遍遍告诫自己,别着急,别流泪,别灰心,别让孩子知道我失望的心情,要好好的安慰他,劝导他,陪他走出灰暗的心境。
醒来后,枕头湿了一大片,我居然在梦里哭了。白天将梦告诉陪读的师姐和楼上的同事,她们安慰我说,不会的,你放心,你王杨不会是这样的成绩。其实从心里和目前情况来看,我一直坚信王杨一定能考个一类重点大学,会了却我多年来的大学梦,会用实际行动回报我们付出的心血。
后来,又把梦告诉王杨,他听到后过了好久才问我,看到熟悉的同学名字没有?我说没有。王杨说要是我真的没有考好,那就是你的梦没做好。我安慰他说也许是反梦吧?你不是想考浙江大学吗?浙大在全国排名第三,也许你就能进浙江大学呢?这个信口开河的解释让我的心里突然一亮,对!我或许做的真是这样的反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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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这星期安排我帮他把语文试卷上的题目剪下来,分类贴在一个个练习薄上,他抢时间专心记忆,免得自己去寻找。我按他的要求,贴剪了一道题,他回来检查后说不该把古文与古诗词的改错贴到一起,我心里不乐意了,嘴里说自己没文化,怎么会知道?他见我不耐烦,就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弄吧。我知道他是没办法,上次叫我帮他查字典,把解释名词抄在一个本子上,也是这样说的,我后来去看,还是我最初抄写的那几道题。
今天中午回来又问我怎么还没贴好。我说上午买菜做饭没有多少时间做这些事,下午做吧。下午,他上学去了,别的陪读妈妈都在睡觉,只有我从床上爬起来,守在桌前,先把试卷上的题剪下来,分类放好,再一张张分类规范到练习薄,但在做这些的过程中,心里一直不平静,觉得孩子不像别人家的孩子单纯,老喜欢安排我帮他做这做那,人家的妈妈只要管孩子的生活就行了,我却要管他的心理、学习和生活,自己得空还得边织毛线边看书、写作,比她们忙多了。发牢骚跟王杨说这些时,他说你不要老拿自己跟别人比,也不要拿我跟别人家的孩子比,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你就是你,跟别人不一样!
晚上国宝抽空过来看我们,父子俩在一起吃饭时,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王杨说,爸,你放心,我以后每星期把妈赶回去陪你一天。我笑,你赶我回家,你自己就自由了,没人管了,我只能陪你6个月了,陪你爸还有一辈子!国宝呵呵傻笑。王杨又对他爸说:你别听她的,她更年期提前到了。
唉,我只有叹息的份。世界上这样说妈的孩子肯怕也只有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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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完试,王杨本该5点钟就回家,但直到5点15分过去,仍不见他的踪影,心里猜测是不是又打球去了?便耐心地等到5点30分,仍没回家,天慢慢黑下来了,我一会儿坐房里织毛线,一会儿又到阳台上张望,反复数次,心神不宁,一个人把饭菜热了后没滋没味地吃了点,又到阳台上站着,担心他过马路被车撞,担心他去上网被抓,担心他考完后独自回了铁山,反正一个人七想八想,无法平静下来。
打电话给国宝,他在他姐家,问他儿子是否回家了,他说回去看看,直到6点多钟,天完全黑了下来,听到楼下一声“妈”的呼唤,我忽然有了一种想骂他的冲动,便跑到阳台上要他自己开门进来,过了好一会儿仍没动静,才想起他没带钥匙,一楼的门是关着的,楼下陪读的刘姐一家回铁山了,又赶到楼下打开门,不见他的人影,走出门去左右张望,才发现他穿着短裤站在右角屋檐下,心里又惊又烦又心痛,知道他是去打球了,但怎么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或者是早点回家,让我放心呢?
好在他对我的吼骂不予理睬,自己吃完饭,打了开水洗完澡,我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默默给他洗了衣服,收拾完碗筷。一场不快的风波就如此平静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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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很想国宝,想回家去看看。国宝曾打电话告诉我22~25号要参加单位的体检,健康体检本也发下来了。我决定在22号晚上回家,23号两人一起去体检,并且在电话中已经跟他说好了。
可我现在突然很想回家,问王杨,他说:“妈,你回去吧,在家多住两天,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就是,在家好好陪陪爸爸。”我说:“你爸白天上班,我一个人在家里呆得住吗?我上午体检完后,下午赶回来给你做晚饭。”他笑着同意了我的决定。
回家的车很挤,外面除了偶尔路过城镇的一些路灯,黑糊糊的。我一直站到下陆才有了座位,但坐上去就感到了头晕。国宝在电话里说他不能来接我,姐夫打电话要他去帮忙给他父亲穿衣服,他妈的腰椎病犯了。
在我陪读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两人差不多半个月见一次面。这种见面距离,使相互之间的和睦和牵挂多了许多,那种同甘共苦、互相关爱的问候和实实在在的温情也多了起来,而且也只有在他身边,满心的委屈和疲惫才会渐渐平复。
国宝忙完回到家时,我已坐在了电脑上忙碌,问我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笑说想你呀!他也笑,你现在越来越会哄人了。见我仍在忙,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视机。不一会儿,耳朵里便传来了他风箱似的打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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