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进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周遭环境,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离自己家不远,担心那群人再追上来,马跃进对少年说:“快,快上三轮车,咋们再走远点。”但是少年依旧直勾勾的用双眼瞪着老汉,像是在无声的反抗。不肯走。“快的呀,待会那群人要是追上来抓了你我可不管。”说着马跃进正上前去拉他,没想孩子抓着马跃进的手狠狠的就是一口咬。“哎呀!你个小兔崽子……嘶嘶……哎,看我不抽你两大耳刮子”马跃进说着佯装扬起手要打下去。
“都怪你!你还我妈妈”
“啥,你刚刚说啥了”
“你还我妈妈”
马跃进刚要挥下去手就愣愣的停在空中“哎 你会说话啊,你之前咋不吭声呢。哎 你骗我啊,哟!亏得我还想帮你找妈妈,还被打了一顿!你跟我说说你为啥要骗我啊”
“……”少年继续保持沉默 睁圆了双眼看着老汉。
“好嘞,你妈妈啊,就你自己找吧”马跃进装着样子就踏着三轮车,踩了几下踏板,三轮车起的不远,十来米的距离。马跃进在十几米开外的距离踩了踩刹车,把车头又折了回来。下了小三轮。
“我一个老糙人,也不知道你什么缘由你有你的想法,行,我不多问。你就跟我说说你想不想找你妈妈。”
“ 想啊,可是怎么找,我妈妈的照片都还在那帮人手里”
“没事,你跟着我,我帮你找!”
在摇摇晃晃的三轮车后车厢上少年把装成哑巴的缘由说了出来……
在落日的余晖里,一老一少在一辆三轮车上互相打趣着开着彼此的玩笑,仿佛之后的艰辛与他们毫无关系。
老汉推开虚掩的门,进了房间后马跃进看到一片狼籍的室内。
“哎哟喂!看看,看看,这群人怎么能这样呢!哎呦,我的电视机啊……嗨,我的床啊,这这,还有那儿,马勒戈壁啊”
在房子的角落那散落着之前被拿走的钱包,旁边还有被揉碎的少年妈妈的照片。少年把钱包交给了还在骂骂咧咧的老汉,蹲在地上捡起照片,把它们捧在手上。
老汉从床的夹缝中抽出一沓钱,一块的占绝大部分,几张十块,几张五十,两张一百。拿着这一沓跟少年说:“看看,嘿嘿,还好我藏的深。我们俩啊,好好挣钱,到时候啊我们一起回老家找亲人去。啊。”
老汉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少年说他在钱包里看到了什么。
此后的日子,老汉和少年在偌大的城市奔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着心中的人。
“快点跟上,待会车该跑了”马跃进一手抓着一个大麻袋,另一只手赶着少年前行。此时,少年在不远处看到之前的那三个男人在到处张望着。在下一刻就看到了老汉和少年。
“快跑啊,快跑到车上去,快去,千万别回头。”老汉推开少年,看着少年迟迟不肯迈开双脚。老汉只好把少年拖着,拉拉扯扯的把少年推向列车。身后的三个男人依旧紧追不舍,马跃进知道身后如豺狼般的人想要抓住眼前的少年。眼看快要开动的列车,老汉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他把少年推向安检处一起过了安检之后对少年说:“好好在列车上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去!记住了快上列车,我马上就去找你。记着啊”
说完老汉就挤出人群用尽全身的力气拉着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不放,他被一个男人撂倒在地,又站了起来扑向他们。他被两个男人拳脚相加,又挣扎着从中爬起。被三个男人架着扔出,没等脸上血迹擦干就和三个男子在车站厮打。
老汉知道,他是一个不守信的人,没有帮少年找到妈妈,没有回到列车上找回少年。
五年后,一位年轻的拾荒者下了列车,他环顾四周,正在重新熟悉这座城市。不远处,一位衣衫褴褛,精神恍惚的老人靠在树下。嘴里念念有词:“嘿,跑啊,跑......"
年轻的拾荒者拿着一个陈旧的皮夹,里面有许多张照片,而照片上都是同一位笑颜如画的女人。照片背面印着“小样”的字样。
年轻的拾荒者拿着照片对老人说:“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照片的事。你为什么要骗我说陪我去找妈妈。”
“因为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