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新疆只有一个月,打道回府的念头一直充斥在脑海里。我疯了似的讨厌这个地方,而渐渐地,这个地方也在排斥我。或许,在物理中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相互的这一说法同样适用于生活里。
上次停笔不愿再更新有关于新疆的事物时,印象中已经变得很遥远,但是回头查阅时,竟发现只过了十二天。这十二天里,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内心的潜台词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为了排挤我,他们竟然沆瀣一气。
逃避
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刚闭上眼,就要想入非非。离开之后,我将何去何从,在家乡找一份薪资高点的工作,朝九晚五。又或者是,贷款自己创业,为自己的人生增添履历;到大城市谋生,增加见识,提升自己的素养。凭着自己的热血,去踏遍祖国的各个角落;待在新疆,远离故友,在新疆发展劲头十足的趋势下,彰显自己的才智。
前几天,我的音乐一直是那英版和李健版的《梦一场》,每天入睡前的声音要么沙哑动情,要么气质非凡。跟着哼哼几声,也便入眠。“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你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这样的歌词,这样的旋律,无不让我触动。逃避,这个词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次,但这一次绝不是逃避,而是想要冷静。我原本想去到的地方是真正的边疆,或者是很艰苦的戈壁滩,人们依靠第一产业存活,利用勤劳填充自己的生活。来新疆之前,还看了一部电影——《冈仁波齐》。关于信仰的一部电影,莫名感动吧!感动的是他人的感动,我旁边的人在小声的啜泣,说话也变得开始呜咽。于是,我也被传染,如果我不变现的难过的话,好像我看了一部假电影。而真实的情况是,我没有感动。我只是佩服,崇高的敬意,他们对待自己的信仰那么真实,那么虔诚,那么旁若无人,当然这是褒义的。
毕业之后,我大可去找到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挣着不高但足够养活自己的钱。可我不愿这样,我依旧想要为自己拼一把,但具体要拼搏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在一种模式里去消磨自己的斗志,但来到呼图壁县人民医院,我分明干着就是这样的事情。我每天的工作没有创意,只有先后。先后去各个地方奔跑,连路上的风景都懒得欣赏,也没有什么可欣赏的。这里,早已变成了钢筋混泥土的城市,不再山清水秀。那种解读内心,拷问心灵的外界环境没有提供给我,我对此竟然无话可说,只能避免让世俗的心变得污浊不堪。
憧憬
南疆的人,我真切的见到了,而且我们还彼此参与到各自的生活中,虽然只有一个下午,但我好像感受到了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境外生活。我暗自思忖,那里应该是荒凉之地,方圆几里未见人烟,为什么还要在此生活呢?
当时,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们,可是这样问会觉得有点不礼貌。事实上,即便我问了,我得到的答案也未必是自己心中想要听到的答案。那天下午,我们在一起进行素质拓展,看到他们黝黑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有害羞的微笑,也有坦荡的大笑。光凭这一点,我就自愧不如,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产生一种排斥的心理,虽然我极力掩饰,但是站在他们中间,我还是面露难色。那天,除了素质拓展的教练有点变态之外,我们还是玩的很愉快。
之后,南疆的朋友们表演了节目,真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壮硕的大汉在歌声中也能翩翩起舞,这是一种美感。节奏欢快,但是无不轻盈。一曲唱罢又生一曲,他们邀请我们上台跳舞。看着他们跳舞,脸上在放松,内心应该是从未有过的欢快吧。
吃饭之余,几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询问:去过南疆没?没有翻译,我们面面相觑,很是尴尬。他又用蹩脚的汉语说了一遍,我们依然不得而知,幸好志愿者里有一个哈萨克族的小伙伴,他做了翻译,我们相谈甚欢。最有感触的是,他们非常有礼貌,而且很周到,至少在吃饭的时候能够完全感受得到。
等待九点的时候,太阳快要落山,夕阳照到我俩脸上,我们哈哈大笑。
他们说,欢迎我们常去南疆玩耍,我突然间说了一句我自己都惊讶的话,“什么南疆北疆,咱们都是中国人。”待到同伴翻译过后,他们点头表示赞同,并且伸出了大拇指。或许,这是人生的一种历练,即便我一直在否定,但许多事情就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而我们表面不愿承认,内心却在窃喜,也包括我。
那是一种未知的冲动,也是相处之后的悸动,更是对前方的憧憬。
相遇
在呼图壁的街道上,能看到许多卖水果的小商小贩,大多热情。昨天,突然想吃一个苹果,我不愿多买,只想买一个。我弱弱地问道:“老板,能买一个苹果吗?”老板先是一愣,或许没有人这样买过他的水果。接着就拿了一个红红的苹果递给我,送一个得了。我有点迟疑,不知该怎么伸手,他似乎是觉得我在怀疑苹果的味道,“甜得很。”塞到我手上的时候,我默默的说了声谢谢,转头就走了。忽然,我转头跟他响亮的说了声“谢谢”,老板咧着嘴,挥手说,么事么事。
因为吃不惯新疆重口味的饭菜,我几乎每天都在吃臊子面,而离我住处不远的一家小饭店便成了我三点一线的重要元素。这儿的老板是甘肃人,在我第一次听她说话的时候,我就得知了,因为她的口音跟我同是甘肃人的四妗如出一辙。由于我常常去她家吃饭,而我吃的最多的也便是臊子面,以至于后来,只要我进去,她就知道我吃的是臊子面。一来二去,我们也熟络了起来,她在闲暇的时候,总是会问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我也不厌其烦的给她讲我的生活。
一次,一个回族的女人吃过饭之后,翻遍了整个挎包,没有找到一分钱。于是她转头询问,可以微信支付吗?老板点头回答,可以。可是在和地下室相仿的店里,网络信号极差,她们鼓捣了半天也没完成交易。最终上到地面才付账走人。回来的时候,我跟老板说:“改天我给你打印一个微信二维码,这样就能直接扫码付账了,不用一直打开手机弄。”话音未落,她就和我道谢。之后,我帮她弄好二维码了,她嚷嚷着一定要请我吃饭。我婉言谢绝,毕竟这只是举手之劳,隔了几天去她家吃饭,她没收我钱,转账也没接受。我突然有点后悔,我就不该争着要付钱,这可能是她最务实的答谢方式。而许多时候,我们都是等到事情过后才懂得,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后记
“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认为跳舞的人都疯了。”这是尼采所言,我们切切实实感受到的只有自己体会,你分享给别人的不应该是事情的原委,而只是感受。
张枣说:“再暗的夜也会有人采芙蓉。”一个人的心用到哪里是可以看见的,这只是时间问题,外人看到的永远都是你在徒劳无功,那你内心的感受,亦或者是当事人的感受,外人怎么觊觎都无济于事。在美丽的呼图壁,本该就有美丽的心情才对。而对于离开,却显得格外庄严和慎重。
这世上总有人在默默关心着你,
相信自己,坚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