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七)——再读陈寅恪《柳传》二一三、2024-08-17

击鼓    网图侵删
广柳车,即拉棺材的车   网图侵删
猿鸣   网图侵删

        殪,杀死;《楚辞九歌》: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黄尘,元郭钰《从军》:减袖作戎衣,为儒事却非。心肝同感激,名位却卑微。浼浼黄尘合,悠悠白旆飞。将军先陷阵,夺得紫骝归。白书, 削去树皮,在白色树干上写的字。《史记 孙子吴起列传》:“庞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仍钻火烛之。”寒景,冬天的阳光。唐李子卿《聚雪为小山赋》:“照寒景而逾潔,拂朝霞而更親。”愁莫愁兮,《汉书.景十三王传.刘去传》:昭信欲擅爱,曰:“王使明贞夫人主诸姬,淫乱难禁。请闭诸姬舍门,无令出敖。”使其大婢为仆射,主永巷,尽封闭诸舍,上籥于后,非大置酒召,不得见。去怜之,为作歌曰:“愁莫愁,居无卿。心重结,意不舒。内茀郁,忧哀积。上不见天,生何益!日崔隤,时不再。愿弃躯,死无悔。”令昭信声鼓为节,以教诸姬歌之,歌罢辄归永巷,封门。何为,何故、为什么。《文选 王粲 七哀诗二首之二》:“荆蛮非我乡,何为久滞淫?”

        释义,此为河东君之愁与壮士之愁对比也。比如壮烈如河朔少年、南阳乳虎,如楚霸王那样在台阶上就能感受到乌骓马的刚烈,如要离那样勇猛,还没有出手,就有苍鹰在宫殿上击死。或者像荆轲那样,(在为其送行的宴会上),风聚集渐渐衰远,筑版的声音渐渐变为徵音,所有送行之人,皆着白色衣袍,收敛气息。或者像(屈原)那样有杀死马匹不回还之志,像(郭珏《从军》那样)抱有身灭黄尘之心,(这些气场是何等之大也)。(一旦)如(庞涓那样)在昏暗里见到白树之书,像冬日寒阳侵入衣服那样的寒冷。最大的忧患是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志向,最大的哀愁是壮士死于非命阿!

        壮士之强与死亡之无辜,对比强烈。

        75-92句,典故:将置身于广柳,《史记 卷一○○ 季布列传》:季布者,楚人也。为气任侠,有名于楚。项籍使将兵,数窘汉王。及项羽灭,高祖购求布千金,敢有舍匿,罪及三族。季布匿濮阳周氏。周氏曰:“汉购将军急,迹且至臣家,将军能听臣,臣敢献计;即不能,愿先自刭。”季布许之。乃髡钳季布,衣褐衣,置广柳车中,并与其家僮数十人,之鲁朱家所卖之。共衰草兮班荊,《春秋左传·襄公二十六年》:初楚伍参与蔡太师子朝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晋·杜预注:“班,布也。布荆坐地,共议归楚事。朋友世亲。”餐未及下,班固《秦纪论》:(赵)高死之后,宾婚未得尽相劳,餐未及下咽,酒未及濡唇,楚兵已屠关中,真人翔霸上,素车婴组,奉其符玺,以归帝者。沾裳,《水经注疏 卷三十四 江水》: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停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閒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柽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閒,清荣峻茂,良多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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