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本月经期的第一天,被腹部的炽痛折磨得窝在床上的我,并不想完全被疼痛拉着走。我曾经在半夜被另一种疼痛掌握了全部的身心,那种感觉,不仅仅是疼痛与焦虑带来身心的难熬,还有尊严被践踏的屈辱。我想在疼痛面前也保有一部分身心的控制与所有权。
于是我尝试着“直视疼痛”。
我还无法特别准确详细地描述自己的操作过程,硬要说的话,就是首先“定下神来”,会发现自己的一部分疼痛来自于“想从痛经的痛苦中逃走却根本就逃不掉”的矛盾。如果说“痛经的疼痛”是挂在天空中的太阳,那么“想从痛苦中脱离却不能”的矛盾带来的焦虑就是太阳周围的光晕。我意识到这一点后继续“定下神来”,就像打fgo时贞德放了那个叫做“真名识破”的技能之后,“敌方宝具威力下降”似的。于是光晕散去,只剩下灼热的太阳本身。
即便痛经借我的焦虑虚张出来的疼痛被我消解,但是疼痛仍旧是疼痛,我绝对不会对它“甘之如饴”。于是我继续稳定心神直视着痛经带来的疼痛本身。据我的观察,“太阳”本身并不大,应该是一个弯曲的花生的形状,差不多有我的手掌那么大,它是发着光的金黄色,与它的边沿相接的部分泛着火的红光,它本身比较“深”,它有时令除它以外、腹部以内的地方都是冰凉彻底的,有时又将烧得通红的铜水灌入我的四肢。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东西。
痛经毕竟是一个对我来说很让我泄气的东西,在痛经最厉害的第一天,我最多只能做到稳定心神,驱散“光晕”、直视“太阳”,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别的动作、出声说别的话。我由于心神的稳定,渐渐睡着了。
我仍然很痛,刚开始有几次我稳定下来的心神抵挡不住它的痛,中断了几次。但是这次我不那么怕了,我得到了一点微小却重要的、由我对自己的身体的所有权与控制权组成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