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是从哪一岁开始有的,可我知道我的记忆是永恒的,曾经的爱与温暖刻骨铭心。
先说母亲,我记得母亲的身体很瘦弱,邻里关系相处得很好,常常有一帮帮的大妈大婶带着孩子来家里玩,左邻右舍那些大一点的孩子们也经常跑到菜园子里来摘黄瓜柿子吃。母亲心灵手巧,会做衣服,还给我做布娃娃,那可是独一无二的布娃娃。
记忆最深的一件事情,是我拿刀砍了哥用红头绳拴住的甜杆种子,我和邻居家的小孩儿一起吃,还没吃完就被哥发现了,被他追打。我飞一样地跑回家,连鞋都没脱就爬上炕,挤进被架旁边的一个空隙里,那是我的避难所。母亲往前面一挡,哥就打不着我了,我每一次惹祸都会躲进去,我那个时刻觉得母亲很强大。
关于母亲,我的记忆很少,在我还没上学时,她就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等我,将来我是一定要去找她的。
再说一说我的父亲,他是一个转业兵,身材挺拔,步伐坚定,严肃的外表之内,爱心满满。他喜欢小孩子,喜欢小动物,他养了一头猪、两只大鹅、一条狗、一只猫、一群鸭子、一群鸡,热热闹闹装满了一院子。他还给它们都起了名字,谁不老实起刺儿打架,他就点名批评。
老爸的工作是看管油库,就是给林场拖拉机和内燃机加油的那种油库。油库坐落在离住宅区远一些的大山里,前面有一条小河,我就偷偷尾随着父亲去过一次,我看见好大好大的油罐,还有被父亲摆放整齐的沙箱,还有严谨吸烟的警示牌非常醒目,那次父亲生平第一次瞪了我一眼,他没把我撵回家,而是认认真真的给我讲起了防火灭火常识。当时我都觉得我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被教官训导的士兵。也就是那次受教,让我知道了油着火是要用沙子灭,不能用水浇的。最后,老爸说以后不准再来,油库重地,闲人免进。我呲牙挤出一点笑,连连点头,心想,才不会再来呢,这地方一点都不好玩儿。
父亲还有一帮小朋友,什么张家的小二,李家的大头,他们经常会堵截在老爸下班的路上,缠着老爸给他们讲故事,一路上欢声笑语。老爸随手就能送给他们一些小礼物,比如用柳条编的草帽和手枪。
我是老爸最心爱的小女儿,他给我讲的故事,比给他们讲的故事多多了,也好听多了。他为我在园子里用山丁子树嫁接了一棵沙果树,告诉我那树上的果子归我所有,自己吃或者送给别人都由我做主。他用木头给我做飞机,是前面有螺旋桨,风一吹就能转动的那种。他还用一张画给我做灯笼,谁都没有,也买不到的灯笼。他每次在小河里捕回来的鱼虾都会让我玩个够,然后再吃。老爸还特别会做饭,包子、馒头、饺子面条无所不能。他还会点豆腐脑呢,用瘦肉蘑菇丁打的卤子香飘满屋。
有父母在的日子真好啊,有爸有妈的孩子好幸福!我曾经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幸福的孩子拥有幸福的回忆,带上这份回忆,就能蔑视所有的不幸。
我的父亲母亲和他们的爱,永远与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