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忆的开始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就有一座庙---我这一生都无法脱离的一座庙。从一开始师傅就没告诉我我是怎么来的,我曾经问过一次,师傅说说了我也不明白,这个问题是是世界上最难的问题。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念经,挑水,种菜,练功,听师兄讲一些我不知道的外面的世界。小时候的我以为这就是整个世界。因为没有比较,我一直以为我的整个世界就是师傅,师兄和我,以及这座庙和里面的菩萨,山脚的那一弯溪水,草丛里跳跃的野兔。。。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的这种想法是多么---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但是单纯或者可笑绝对不正确。原来山下还有很多的山,很多的一弯水,很多的人,熙熙攘攘,不过那个时候我却突然想起师傅说过的,我所看到的都是色,而色却又是空。我问师傅,意思是不是我看到的都是虚幻的,都是不真实的。师傅又告诉我,如果我执着于空,却是又色了。
师傅说过的话有很多我一直没想明白,不过那年春天的一个下午,莺飞草长,欢声笑语的小河边,我难过的要成为一朵轻飘飘的蒲公英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师傅告诉过我的话---可是那一刻我更难过了。
唯恐有误却自闭,哪堪登高更无语---就像当年意气风发的叶倾城大醉后张狂的说过,曾因醉酒鞭名马,唯恐多情累美人。。。
有的时候一个人感觉很难过----莫名其妙的难过,不能控制。师兄说,这叫孤独,或者寂寞---本质上是发春---偶尔他也会坏笑着这么说。可是我在庙里的那些年却没有这种感觉。
师兄---这些年,我走在夕阳西下的小路上时,阴雨连绵的时候看着茅檐的雨滴时,有时候不知道是往南去还是北走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他---这些年江湖上有很多他的传闻,有的人说,他曾一夜盗了洛阳十五家当铺,第二天城里的七个寡妇八个流浪汉,九个瞎子,十个孤儿全部有钱了;有人说他把青城掌门的妹妹抢出来许配给了丐帮的一个香堂小堂主。甚至一次我在一个小镇上的饭馆里吃一碗阳春面的时候,边上一个无赖还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和一些酒客说我师兄刚糟蹋了十个黄花大闺女。
那一刻我想我一定是脸上挂上了调皮的笑,就突然想起来八岁那年师傅让我去山下诸葛先生家送一封手信,临行叮嘱我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出门的时候师兄诡异的笑着说,小子,别被老虎吃了!师兄从来不叫我师弟---除了师傅在的时候。直到后来的一个冬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更刚敲过,我突然醒了,看着窗外的明晃晃的月光,突然就想起师兄的这句话,才顿悟此吃非彼吃,于是笑的不能自已---下一刻就被上官静静从她的床上踹了下来
记得我曾经问过师傅,他有没有有过孤独或者难过的时候---那是从诸葛青阳家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有一种巨大的恐惧包围着我---我的世界从那次不再完整。师傅说了俩句话,你如果忘记不了自己就会痛苦,第一步要学会和自己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