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喜欢上羲是在八年前,一个含苞待放的年纪,那时候不懂天长地久和海枯石烂,虽然喜欢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却还懵懂于他们吐露的誓言。那时候,还不知道其实喜欢叫喜欢,只是打从心眼里,想要把妈妈带的吃的和他一起分享,看他调皮被老师骂会想保护,看他上课发囧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可怜,每天回去好好看书除了害怕妈妈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防止因为作业羲焦头烂额。
然而他们没有变成所谓的从小的好伙伴,没有从此结下革命友谊,成为别人眼中的青梅竹马,没有这个伏笔,羲没有那个尴尬,如何从革命友谊上升成所谓的爱情。
乔的细腻只在心里,除了羲以外的人都大大咧咧,就算在羲面前,为了掩饰那份不知名为何物的跳动,都是小心翼翼,防止过熟。
每次的好吃的要和羲周围的人一起共享,每次的作业先给早就知道的会再自己抄完后传给羲的远。明显一个呆瓜少女,绕行千里去表达一份自己还不明白的情愫。
那时候最爱用的作文开头是,岁月如光,日月如梭,时光如白驹过隙。诚如以上所言,还不太懂离别的年纪,一个盛夏里,伴随着以后不会再多走的有一路阴凉的通向人民广场的路,结束了六年的同学情。没有过多的眼泪,那时候好像更期许下一场相遇,期望更高的年级。那时候不懂长大的烦恼,所以急于长大。
现在想想,急于长大的年纪还是最好,以为大人就是自由,就是裙子长发高跟鞋。
走完那条左右横向交相遍布小市场,居民区的布满阴凉的直通人民广场喧闹和繁华路。乔那天不舍的回头望了好几眼。
后来她在日记里写过,不懂名为何物的情愫在心中生根发芽,往后年年月月不曾释怀,对于世界还充满惊奇的那个时候的自己,暗藏了一份经久不衰不变不可名状的眷恋。不是白衣飘飘,长发飘飘。是自己的盛世,除了对羲,全是棉花糖,跳跳糖,跳皮筋,各种辣条,还有新手涂鸦的画。
盛世之所以是盛世,鲜为一见,难再回。
现在再去回想,也难以记起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个盛夏,好像只在三伏天热得难耐了些,吃点冰镇的西瓜,吃那时候五毛一根奶味儿很足的小布丁,还有西瓜形状西瓜味儿的棒冰。然后,一个暑假就完了。没有很难度过,记忆也都模糊了。
再然后,就是初中了,是三年没有裙子的年月,也没有勇气再在人前绑两个麻花辫儿。好像从那时候开始,似有若无的,没有内心喷薄的强大的膨胀的想要无限长大的欲望。隐隐约约,长大多了太多限制。
三年的时间,没有沉重的学习压力,可也没有不学无术的得过且过,把大好的青春献给书本总比鬼迷心窍一样的非主流要来得有意义。
交了一个好朋友,一起用一个小本子记录下彼此的心事,交换着看。一起说自己那时候小小的梦想。说一起要一辈子,从青丝到白发,在长长的落叶道上,缓缓迎着日暮时的残红。这个梦想会实现吧,一个人,她们没有断过联系。参与过彼此的懵懂,成了彼此友情的执念。
当你觉得一个人在自己的生命中退出是自己无法忍受的一个执念。不是彼此牵挂就是折磨吧。
乔平平淡淡,内心笃信宿命论,孽缘姻缘,都是箍住自己的圆圈。
因为没什么可讲,三年就此略过好不好。人生会有有限个很多个三年。岁月值不值得频频回首,来自心里是否起起伏伏。
同样一个夏天,又送走了在自己生命里行走三年的人,脸庞和名字很多很遗憾也很幸运的忘记了。
只是记得那个夏天等待通知书的时候,好像很心烦知了不停的叫。乔说自己从没否认过自己是一介凡人,当她内心烦闷找不到出口时,会归咎于除自己以外的外物的过错。
乔在那个夏天期待和恐惧那时候每一声电话铃声响起。然后周三的某一天,电话通知了领取通知书的时间。意料之中,却还是觉得自己侥幸了一把,松江中学。然后,知了也没那么讨厌了。
如之前所说,乔相信宿命。
可她不敢不能却不能停止那种想法。
羲是不是自己命定。
是不是,自己都该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