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很多名人大家写过自己的母亲。写人物并不好写,要把人写的感动就变得更加不容易。
而我确实很想写一写自己的母亲。
我的母亲很累,一生很累。
我的母亲是一位身强体壮的传统女性,家里大部分的活都是母亲一个人干。以前,我总是单纯的认为,男人在外面养家糊口,女人在家操持好家务照顾孩子。而我的家庭给我的印象就是,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在家养家糊口。
我的母亲在老家经营一家小饭店,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去市场买菜,北方冬日的早晨特别的寒冷,六点钟的时候天也就蒙蒙亮。那时候我的母亲就起床,穿着厚厚的靴子,带着围巾和手套出门去了,开启一天的工作。
从早上开始出门,母亲的一天就不闲着。买菜,洗菜,收拾各种材料准备一天的营业。客人来了,就要招呼客人,点菜,做菜,上菜,收拾卫生。
我经常在放假的时候到母亲的店里帮忙,往往是干活一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就开始累的不行,想坐下休息。而我的母亲就在这种工作强度下,连续工作一天甚至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时间。
夏天,烈日炎炎,坐在屋里就出汗不止。我的母亲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汗流浃背,一天下来,衣服都拧出了汗水,黑色的衣服都变成白色的条纹服;冬日,天冷的出奇,水管冻裂,母亲还要在水池里洗碗刷锅,经常冻的手都裂口。
还有一些难忘的经历。
一年夏天,大雨滂沱。百年一遇的大雨使得下水道堵住了,污水漫的院子里到处都是。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母亲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准备回家,却发现这种不妙的情况出现。雨下的太大,母亲只有一把雨伞却没有雨衣。没有办法,只能冒着大雨去通下水道,老家的下水道不是我们通常的那种,这种下水道连接着地下管道,母亲用绳子把两头连接起来,用绳子来回的抽拉,以使得下水道的污物排出来。
拉绳子一般需要两个成年男人协力完成,而母亲只有一个人,大雨已经完全浇透了母亲,如果当天晚上不把下水道通开,我们家整个小店都会被臭水淹掉。
母亲跟我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红的,当时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我不在家,我爸爸也不在家。母亲指望不了任何人。只有自己拼命的拉扯那根绳子,最后筋疲力竭,坐倒在雨中。
凌晨两点母亲回到家中,凌晨六点起床又开始第二天的工作。
我有的时候很不能理解母亲为什么那么拼命,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
还有一次,遇到了一些不讲道理的客人,已经定好了饭菜,饭食都已经上桌,然而这些人却赖账,不吃饭也不给钱,偏说自己没有点这些菜,起身离去。
我气不过,和这些男人们理论。一共二十几个喝了酒的大男人,我妈为了保护我,冲到我面前跟这些人理论,这些喝了酒的人竟然要动手。
那个夜晚是我最最心痛的一个夜晚,从那一天开始我才知道什么才叫生活的不容易。没有人肯帮你,大街上站着几个人全部在看热闹,只有我和我妈两个女人站在一群男人面前讲道理。
我清楚的记得我自己当时无助和气愤的心情,那时的我才明白我的力量是多么的弱小,我清楚的记得自己连哭泣的力量都没有了。我告诉自己我要做我妈妈坚强的后盾,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能哭泣。
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有人真的动手打我的妈妈,我一定跟他拼了。
后来,我报警了。
本来我和我妈妈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这些人欺人太甚。报警是最好不过的解决方式。
那些喝了酒的大汉们一听警车来了,瞬间变怂,想要和解。我妈妈心软,把叫来的警察又打发走了。
我妈心的善良,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小事化了。我妈常常跟我说,做人要和气,和气才能生财。
而我却对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些人群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情绪。
也终于相信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我经常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个铁人,她可以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凌晨一两点钟睡觉,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起床。全年365天没有休息,即使生病照样坚持。
有一年冬天,母亲不小心摔断了胳膊,胳膊打着石膏照样炒菜,洗碗,打扫卫生。想到那幅场景,我的眼里经常是含着泪水。
我的母亲把自己的小店经营的很好,也能把家里照顾得周到。每天早上还起床打扫卫生,洗衣服。我也不知道母亲的精力是从哪里来的。
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谁我都指望不上,我只能依靠我自己。
最近这两年,母亲也经常跟我说,自己这里疼那里疼。有的时候是胳膊,有的时候是脚,有的时候是臀骨。夜里,母亲经常抽筋,有的时候双腿一起抽筋,从大腿一直抽筋到脚趾,一夜无眠;有的时候,母亲手腕疼,连一个暖瓶都拎不动,需要去医院里打封闭针。
我做梦都不希望母亲继续干活了。
我现在也开始工作了,能够挣钱养活你和自己。
每当说到这里,母亲就笑笑,说到“你挣的那点钱还不够你自己过日子的呢。我多干一点,为了早点还上别人的钱,为了以后咱们的日子能好一些,当然也为了能减轻你的负担。”
每当母亲说到这里,我总是很难受。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点什么减轻一下母亲的负担。
我的母亲太不容易了,现在的我只希望自己能够陪在母亲身边,希望我的母亲健健康康的。
母亲,请您休息一下吧。让我来养您。
无戒365打卡第19天